程涣看着他:“卖房卖车,没地方住没关系,我把次卧腾给你……”
邵峋的表情跟着车一起拐了个弯:“哎,这怎么好意思呢。”
程涣:“你想得美。”
邵峋叹气:“果然错过一次机会就没有下次了,嗯对,我是傻逼。”
程涣:“回饭庄。”
邵峋:“你落东西了?”
程涣窝在跑车座椅里:“舀了一碗汤,喝了两口,菜就撤掉了。”
邵峋领会了这番话背后的意思,程涣为了等他,故意吃得很慢,但饭总有结束的时候,他想必没怎么吃饱。
这世上千万般的温柔有各种形态,而程涣的温柔邵峋总能恰到好处的体会到。
跑车轰上油门,加速朝饭庄驶去。
程涣这之后故意失踪了几天,连原本安排好的车商站台活动也临时取消,手机倒是没关机,但只要湛临危那边联系,他一概不接,只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语焉不详,说休息几天。
湛临危寻不到人,焦心不已,人是从眼皮子底下被邵峋带走的,他原本觉得邵峋应该不至于对程涣做什么,但想到那天接通后被挂掉的电话,还有邵峋与他当年那些恩怨,湛临危又不敢如此保证。
第四天再联系不上程涣,赵勉公司、程涣的公寓,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一遍也寻不到人之后,湛临危直接找上了邵峋。
投资圈虽然与娱乐圈没什么太大关联,但湛临危毕竟是公众人物,甫一露面,从前台到开放式办公区击鼓传花似的骚动了起来。
湛临危显然是有备而来,靠刷脸从前台晃过,一路直奔总经理办公室,把邵峋堵在了大班桌后面。
前台是个看明星不顾工作的脑残粉,邵峋的助理却不是,跟湛临危进门,扬声喝他:“这位先生,如果您没有访客证请您现在就出去!”
湛临危目光尖锐地同桌后的邵峋对视,双臂抬起打开,撑在桌沿。
邵峋看向助理:“去通知会议推迟,你先出去。”
助理离开,办公间大门轻轻被带上。
邵峋把面前一沓文件夹朝桌边拢着一推,同样沉默地抬眼看湛临危。
湛临危开门见山:“程涣在哪儿?”
邵峋穿着职业正装,白衬衫黑西服银色袖扣,浑身充沛的精英气质,可脸上的笑却坏得入木三分,十指交叉相扣:“程涣啊,”他缓缓念出这三个字,后背往大班椅上轻轻一靠,“第二天我放他走了啊。”
第二天……
湛临危不敢深想,憋着喉腔里的一股浊气:“程涣到底在哪儿?你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邵峋有恃无恐地冷哼:“知道又怎么样,我难道还用特意通报你?”
湛临危不是来吵架的,他十几岁便将勾心斗角学了个囫囵,一路摸爬滚打上来,深知做事得看情势这个道理,程涣电话一直能打通,却始终不接,他上上下下找了好几日,影子都没翻到半片,这个时候最有可能知道人在哪儿的只有邵峋。
而功亏一篑不过转瞬间,湛临危不想再错失程涣,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理智平静地开口道:“如果你是因为以前的事故意这么做,放掉程涣,这和他无关,冲着我来就行,如果是因为程涣,他欠了你多少,我来替他还。”
邵峋回视湛临危,能辨出这番话背后的真情,感慨道:“小舅子你瞎说什么呢。”
湛临危步步紧逼:“他拿了你什么东西,欠了你多少钱?”
邵峋冷哼:“多少?多少你都替他还是吧。”
湛临危:“你心里总有一条底线。”
邵峋:“那你要还的还真不少,心得挖出来,腰背得让我砍两刀,几千万也是少不了的。”
湛临危很爽快:“钱我可以现在就给你,另外两样,一个我做不到,另外一个我随时奉陪。程涣到底在哪儿?”
邵峋却站了起来,与湛临危旗鼓相当地平视:“他在哪儿我怎么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所想所盼如果实现了,算我邵峋输。”
谈判破裂,湛临危没有逗留,戴上墨镜,转身就走。
办公室门合上又被推开,助理敲门进来:“邵总。”
空调明明打的足,邵峋却觉得热,把烦人的袖扣摘掉,捞起袖子道:“今天上班开车了吗?”
助理一愣:“开了。”
邵峋:“车借我用一天,你下班找公司的公车,随便挑一辆去开。”
助理不多问:“好的。”转身去拿自己的车钥匙。
邵峋一个二十分钟的会议结束,开了助理的车离开办公大楼,路上导航到手机里程涣发给他的一个地址,开了近一个半小时,抵达某区某闹市深巷中的一个门牌号前。
门是旧铁门,很窄,锈迹斑斑的门牌号码上的几个数字邵峋倒是觉得很熟悉——是程涣公寓的大门密码。
他按了铃,大门通讯里传来张小承的声音:“是邵总吗?”
邵峋:“是我。”
张小承:“好的,我帮你开门。”
声音一断,大铁门发出粗粝的“咔哒声”,邵峋拉开门,走了进去。
他忽然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好像他走入的不止是一个陌生地,而是隐藏在程涣背后的那个从不为人所知的小世界。
仿若武陵捕鱼人忽逢桃花源,走过门后三米长的极窄小道,复行数十步,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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