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隰朋见齐侯从车驾中/出来,连忙让人牵马过来,请齐侯上马。
齐侯出去之后,吴纠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干呕了几下,用袖袍擦了擦自己满脸的冷汗,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镇定下来,这一镇定下来,顿时有些后背发冷,自己方才那般失态,还撇开了齐侯的手,别看齐侯人前温柔,吴纠早就摸清楚他的秉性了,其实是个小心眼儿,恐怕要遭齐侯记恨。
吴纠叹口气,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眯起眼睛,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厢中微微发亮……
车驾缓缓前行,自从这个小插曲之后,齐侯就没有再上车,中午车驾停了下来用膳,用过膳之后,齐侯也没上车,一直到黄昏十分,车驾的速度放缓下来,摇摇晃晃的。
吴纠撩/起车帘,看了看天色,说:“是要到了么?”
他本身想问小童子清或者是跟车的虎贲军,哪知道旁边突然插过一匹高头大马,白色的骏马上,齐侯一身黑袍,手持缰绳,端坐其上,后背挺拔,整个人充斥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英俊气息。
齐侯驱马过来,来到车驾旁边,轻轻抖了抖马缰缓辔,轻笑说:“回大行人,已经到了山脚下,大司行到前面借宿去了。”
吴纠没想到齐侯骑马跟在旁边,这人似乎还玩扮演游戏玩上瘾了,吴纠当即淡淡的说:“有劳吕主书。”
他这样一说,引马在前面开道的召忽“噗”一声笑了出来,伏/在马背上,双肩一直不停的抖,东郭牙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吴纠说完,明显看到齐侯英俊的面容一僵,虽然转瞬即逝,但是看得/人/心中很是爽/快。
齐侯淡淡的望了一眼召忽发笑的背影,只是轻轻一抖马缰,夹马快走几步,和吴纠的缁车挨得更近了。
齐侯微微欠身过来,流畅的肌肉藏在黑袍之下,一瞬间几乎随着他的动作勃/发而出,微微靠近吴纠,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声音,轻笑说:“二哥会打趣了,看来是身/子好一些了,方才二哥脸色煞白,害得孤还一直担心。”
吴纠听他说话的口气,又轻又柔,仿佛在哄女人,还有些轻微的撒娇,顿时后背一冷,倒不是恶心反胃,而是泛起一身鸡皮疙瘩来,口/中却轻声说:“谢君上关心。”
他们说着,队伍终于停了下来,公孙隰朋先行一步进村子去找夜宿的民房,已经快速的驱马而归,对着车驾拱手,其实是对着车驾旁边的齐侯拱手,朗声说:“民宿已经准备妥当,请大行。”
齐侯先行从骏马上“哗啦”一声翻身下马,然后亲自打起车帘,伸手虚扶一下,请吴纠下缁车。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这次齐侯并没有碰到吴纠的手,只是虚扶一下。
吴纠从车上下来,齐侯公孙隰朋召忽东郭牙跟在身边,公子元不情不愿的跟在最后,冷冷的盯着前面吴纠的身影,嫌弃的左右看了看。
梁甫山这一带,应该算是莒国的贫民窟,山脚下有一些村/民,但是村/民还不到十户,一个很破旧的小村子,家家户户都没什么空房,他们这些人想要住在一户人家里,是决计不可能的,所以要拆分开,所幸这个村子一共就巴掌大的地方,也不算太分散。
公孙隰朋刚才去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个事儿,其中一户人家是最大的,但是也只能提/供两间房子出来,这户人家条件算是好的,肯定要让齐侯吴纠和公子元住在这户。
公孙隰朋引着众人进了村子,非常破败,几乎是要什么没有什么的村子,路是土路,不知是今日一早下的雨,还是隔天的雨,地上的土都泥泞了,十分难走,公子元鄙夷的看着那些泥土,甚至不想踩过去,吴纠则是淡然的走过去,白衫上沾了少许泥土,但是一点儿也没有狼狈,仿佛是一枝出淤泥的芙蕖一般,让人忍不住注目。
众人进了农户,公孙隰朋已经提前打点好了,给了农户不少钱和粮食,请农户做些好的来吃,整理干净房间。
房间的确是整理好了,但是空空框框,什么也没有,进去之后就连硬榻也只有一张,还是临时搭的。
吴纠扫了一眼房间,心中想着,恐怕今日要打地铺睡了。
公孙隰朋请吴纠分配房间,吴纠先把旁人都遣散了,这才说:“还请君上示下。”
齐侯看了看左右,房间不大,但是特别空旷,然后扫了一眼众人,不只是吴纠觉得,就连其他人也觉得齐侯表情特别“奇怪”,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错觉……
齐侯并没有立刻说房间怎么分配,先把不关紧要的分配了一下,就是随从和虎贲军,当然分配在其农舍了,剩下的人还是没有分配。
吴纠看他这样一分配,其实心里也就冷静下来了,说不定今天晚上不用打地铺,毕竟现在已经远离老莒城了,不是在莒子眼皮底下,也不需要作秀,说不准齐侯就自己一个房间,剩下的人一个房间。
虽然剩下的人多了一些,但是肯定没人想要和齐侯一个房间,大家都宁肯挤着些。
因着已经是黄昏时分,众人进去歇了歇脚,还没喘完这口气,这边农舍用晚膳都早,已经要开始用膳了,随从们都忙碌起来。
吴纠正在喝水,这边的水都是直接打上来的苦水,也不如何好喝,青涩带着说不出来的苦味儿,但是总比没有的强。
吴纠喝着水,就听齐侯发话了,笑着说:“二哥,你还记得孤在路上说的青豆么?”
吴纠正喝着水,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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