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淡淡地配合他弯了眼梢,捏了把萧启琛的鼻子。
这动作他过去常做,唯有此番感觉不太一样,怎么觉得都太过暧昧了。苏晏被这念头烧灼,收回了手,却依然温言道:“我那年说过了,你若最后只是个富贵闲王,我也去你封地,给你当臣子。”
“不要你的爵位和军权了?”
苏晏没有半刻犹豫:“不要了。”
萧启琛又问:“那……不要你的夫人了吗?”
苏晏语塞,还没来得及回答,萧启琛忽然展颜一笑,在他脸上掐了下,随意道:“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认真了呢?”
被他拽过的皮肉有些疼,更多的是觉得痒,苏晏捂着那处,说不清道不明地竟有点心虚
那日苏晏离开台城时,隐约发觉萧启琛有事瞒着自己。他不肯说,苏晏不好问,只得陪他打擦边球,一板一眼地错开这些敏感的话题。
他的背影消失在西掖门外,萧启琛转身往回走,绿衣在旁担忧道:“殿下真打算一直不说么?见了小侯爷难受,不见又想念,这怎么办?”
萧启琛脚步一顿,道:“他成家了。”
民间总说感情有先来后到,若照这个论起,他自是比那李绒早了好几年,无奈苏晏家中对他期望过高,又是独苗,怎么会放任他和自己厮混一辈子不成亲呢?
“……何况我明白得不是时候。”
不早不晚,偏生在他订了亲之后,再怎么说都是徒劳。
西侧天边长庚星高悬,明亮得能与婵娟争辉,但众人心知肚明都是假象。
作者有话要说: 好慢啊(心急如焚
毕业季……大家多担待qaq
第24章 真心
皇后临盆那日是冬月十三,金陵下了一场大雪。
萧启平已是快两年不曾入台城,被此事惊动,特意冒雪前来。自太子被废之后,他与皇后之间关系日渐淡薄,不算疏远,却也与往日的亲近大相径庭。
马车赶到明福宫外时,萧启平听到人声,他下车后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正当想要不随便喊个人领自己进去,却突然被拉住了。
萧启平本能地缩手,那人开口道:“平哥哥,是我。”
他放了心,又听萧启琛道:“你眼睛不好,怎么到宫里来也没几个人陪?王嫂呢?”
“听闻母后似是要……我毕竟是她的皇儿,她虽没有要我来,但于情于理我应该陪着。子佩近日有些不舒服,翠玉姑姑照顾她。想着进了宫总归有人认得,我就没带人来,没想到这边这么忙。”萧启平说到最后,似是有点勉强了。
萧启琛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话,“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这话放在当下未尝不妥,萧启平当年有多么万千宠爱于一身,现下就该有多失落。
他拽了拽萧启平的袖子:“别想太多,父皇总是疼你的,哪像我呢……”
萧启平不置可否,只朝着他的方向翘了翘嘴角。他难过地想,他和萧启琛本不是一母所出,甚至有些上一辈的恩怨纠葛,可萧启琛却比任何人都像他的亲手足,比起里面那个还没哭出声的团子,更是让他放心得多。
明福宫诸人忙进忙出,没人在意庭院中多了两个皇子。萧演急匆匆地赶到时,身侧跟着雍容的李贵妃,她昂着那颗尊贵的头颅,好似这样就能维持高人一等。
萧启琛连忙拉着萧启平上前行礼:“儿臣见过父皇,贵妃娘娘。”
萧演匆忙地一颔首算作知道了,急忙往内室而去。萧启琛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地,没有搀扶萧启平的另一只手在空荡荡的袖中捏紧,骨骼几乎发出喀嚓响声。
他在萧演那一瞥里心冷至极,呆在原地和萧启平吹风,他们谁也不开口。
直到内室传来婴儿嘹亮的哭声时,萧启琛才回了神。他朝宫室望去,里面出来个御医,满头大汗却面露喜色:“恭喜陛下,是个小皇子!”
萧演惊道:“当真!皇后辛苦了,朕定会好好赏她!来人,领朕去看皇儿!”
四下立时又是一阵欢庆,萧启琛浑身如坠冰窟,他眼前一片五光十色,明福宫内的装饰令他眼花缭乱,几乎站不稳。萧启琛往旁边一个趔趄,靠在了墙上,他的手还握着萧启平的胳膊,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听萧启平道:“恨他么?”
萧启琛平静地小声道:“恨皇弟?当年你恨过我吗?”
萧启平想说“你不一样”,但这话着实让人多想,于是他缄默片刻道:“我从未恨你。哪怕后来知道皇兄指使晚晴下毒,害我终身残疾,我也没有恨他。”
在萧启琛的愕然里,他继续道:“天家无父子,兄弟间若能和睦相处是我的福分。生在台城中,谁不想争谁先出局,只怪我当年一时不察,太过大意了。如今多了个嫡子,你哪怕想掐死他,都是应该的。”
萧启琛唤道:“平哥哥……”
“但你惟独不该恨他。”萧启平道,“他也不过是枚棋子,待到日后有了自己的想法,仍旧和你我一样,为这皇位和荣华所控。我从前就对你说过,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
萧启琛垂眸不语,萧启平便也不再和他多言,他一拽萧启琛:“走吧,这里不需要我们。”
“平哥哥。”萧启琛忽然停下脚步,不知是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坚定道,“我是不会被这么个刚出生的小家伙激得失了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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