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咳——咳,这就是我们的新住所吗?”依舞由着一个姐妹扶着下车,问道。
眼前一个破败的院子,看上去连一个普通的外臣住的院子都比这好,这皇上看来是真的要给高长恭一个好看了,谁知道到了这里,会遇到什么人,还说要好好治理这里,真是!
一行人数来数去也就十来人,这都正午了,如若在不尽快收拾个住的地方来,今日还是免不了宿在外面。
“好了,叹世态炎凉有什么用,不如早些动手把院子收拾了,得个住所。”高长恭率先把袖子撩了起来,走进院子里面。
其余人见自家主子都发话了,也不好再抱怨什么,搬行李的搬行李,打扫屋子的打扫屋子。这说,一个家里,还真的有一个女人,不然好多事情安排上面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
此刻的依舞到有几分女主人的架势,虽然说话还是柔声细语,但是,还是对着家中的物件安排作出规划了。
打扫完之后,高长恭坐下歇息时,思量了一下,这院子小,还是有院子小的好处,比如现在打扫,轻松多了,要是院子大了,指不定要打扫到什么时候呢。
“公子,瞧您累的,这种事,本不应该让公子动手,这郡府中的人也不知道来迎接一下,好歹,现在您是这郡府的郡王了。”依舞口中抱怨着,但是手里的动作还是依旧轻柔,将擦拭的毛巾递了过去。
“就当锻炼身体了,到了这地方,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高长恭没有说完,岔开话题说道:“对了,吩咐个人去给原来郡府的人知会一声,我来了,把以前的公文那些整理一下,三日内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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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高长恭看了一眼离开的背影,心底暗道。这人一放松吧,就话多,这话一多,难免的会说错话,看来,他还是有些放松警惕了。
只是,这人一闲下来,不免会想一些事,这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宇文邕,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如何,要知道,他的境况可不比自己好多少,那个大冢宰柱国可是一个难缠的角色啊。
天涯各一方,如今可真的拿来形容他们了。
那句“随君身侧”依稀在耳畔浮现,那天,他说话的眼神,还在眼前,如果说,在还没有遇上他之前,有人告诉他,高长恭你会与一个男子,还是敌军的男子纠缠不清,他一定会说那人胡言乱语,可如今……世事难料,莫过如此。
宇文,宇文,可知长恭这心,早已刻上了你。
“公子,公子!”
“嗯?有事?”
“没,是这用饭时间到了,请您过去呢。”身边跟着的小厮说道。
这公子一路上都不知道出过多少次神了,多半是心里难受,过不去吧,想想,谁被打发到这破地方,心里会好受,名义上是一个郡王,可实际里,还不如朝臣呢。
高长恭道:“这就过去吧。”
身边的小厮垂首跟在身后,自打小跟着公子之后,看着公子一天天变化,不知是从哪天开始,公子的脸便为他带去了不少麻烦。有人说过,男生女相,是国家的祸患,这比女子还好看,将来定是祸国殃民的主,流言不少,却不见公子在意。他闫肃可不信,公子这么一个大好人,怎么会是祸害国家的人呢?看看洛阳之战,是国家的大功臣!
“哎哟!”
“公子、公子对不起,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
高长恭只是想停下来说点什么,还没开口,这心思早飞远了的人直直的撞了上来,这下可好,想不起来了。
“好了,又没怪你,下次走路带点心。”
“知道了。”
闫肃点点头,答道。
月色正好,无奈人不在身旁,再好,亦是枉然。
躺在床上,看着床顶,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一团乱麻,也不知道,该从那一段抽丝。
看来,这相思之味,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才能体会啊。相思入骨,现在,丝丝爬上心扉,连带着这嘴里也尽是苦味。摇摇头,暂时将儿女情长之事抛开,是该想想今后的路了。
高纬这招,支开了他,下一步,会怎么动作?杀了他,还是……还真想不出,第二条路。他至今没有想明白,这高纬为何在此战之后调离他,之前,为什么没有动作。是高湛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脑海中将洛阳之战之后的细节全部回想了一遍,似乎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功高震主?他有自知之明,以他现在的名气,就算是洛阳之战闻名天下,但比之斛律家族还有段韶等人,简直是差了不止一截,又何来功高震主之所,况且他还没有父母这个靠山呢?
父亲……早在开国之时便已经死在战乱里,母亲,更不知道是何人,只知道,记事以来,他身边就是斛律光在照顾,大一点之后,皇叔们回来看他,嘘寒问暖,虽不知几分真假,但也是做足了面子。
想起家事,心里难免有些落寞,他——还是记挂着能够有父母疼爱。
离抵达兰陵郡县已经三日,公文陆陆续续的交到了高长恭的手中,也算是完成了一个任务。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了这些公文之后,这小小的兰陵郡里还有不少事。贪官污吏、一方霸主、官商勾结……这些事一点也不比邺城那边少,还有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看了,直教人气氛。
“头大!”
“公子降降火,不值得为这些人气恼,还是歇歇再看吧。”闫肃在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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