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我心情不快。
「这不用你担心。」
他一把捉住我的手臂,铁钳般的用力把我硬是从门口拖回来客厅,他甩上门的声音震得四周的对象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你真是--真是的!!你说你去哪里了,整夜不回来,是不是到恩客那里过夜?有几个钱了就认为自己的翅膀硬了,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
他激动的嚷嚷,只是让我觉得可笑。
他有什么好激动的,以前不是恨不得我消失吗?现在他紧张什么?这算是什么?关心我?
试了几次都挣不脱他的手,我也被他奇怪的态度惹毛了。
他变得好奇怪。
「放开我!」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小臂上的火辣辣感觉说明了他有多用力。
「你走啊!走了就别回来!你们都是贱人!蛀干净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我忿怒的大步越过他,甩上门。
隔着一扇门,他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断断续续地传来,更加不堪入耳。
这人是有病吗?!
骂就骂吧,反正我很快就不必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那副虚伪的样子了。
我才走了两步,突然听见一声闷响,脚下的地面感觉一震。
声音是门内传来的。
谷元恒的恶毒咒骂突然停止了。
我一想,他骂不骂关我什么事,抬脚就走。
下了两级楼梯,感觉实在是太安静了。我记得当他的公司被迫宣布破产时,他疯狂的诅咒了一天,在他的震怒下,家里的没有一样东西是完好无损,我躲在后花园里,隔着窗户看他乱扔东西。两天后,那个豪华宽大的家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供他泄忿了,因为讨债的人把所有能抵债的东西都搬走了,包括他最喜欢的那副抽象派的油画,是一位已逝的画家朋友送给他的。
又走下几步。
我握着行囊的手微微松开了一点。
太静了反而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我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去。
掏出钥匙,我小心地拧开门,门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我推了两下才露出一道足以探头的缝隙。
天啊!
我来不及惊叹,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小心推开门到可以侧身进去的宽度。
「谷元恒?」
我扶起他,却见他脑侧被撞起了一块肿,紧闭着双眼,脸色疲倦惨白。
我急忙架起他的胳膊,撞撞摔摔的拖他进了他的卧室。
他的体温偏低,倒是脑门发热,不知是被撞肿的地方发热还是在发烧。我摸了摸他的手心,微微湿漉,可能是发低烧。
印象中好像从没有见过他生病的样子。
弟弟倒是一年几次发烧,我对照顾病人还是有点经验的。我又想,他病死病活关我什么事,反正他那么讨厌我,被我照顾的话说不定会病得更久。
我看向被扔在客厅的行囊,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他。
……
最后我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赵裕岷,说暂时不能搬过去。
他失望的说,没关系,过段时间吧。
※※※
心情莫名奇妙的烦躁,原因就是那个坐在床上默默地喝粥的男人。
他昏迷时,我找到他的私人医生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过去,对方说,我来看病可以,请把上次欠下的诊金付出来。我后悔的想挂下电话,结果对方却说他们装了电话号码显示器,他们可以随时打电话直到谷元恒付清欠金。本来我可以不管的,可是谷元恒似乎病得很奇怪,我也搞不清他倒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发烧,吃了两片退烧药也该见效了,可他却烧得更厉害,这下全身发热出虚汗,我不敢放着他不管。
无奈下我只好请医生过来时,从自己银行户口中提钱代付。谁知医生前脚刚进门,房东后脚就到,黑了脸向我要房租。原来谷元恒已经两个月没有交房租,当初租房放下的抵押金也用完了,房东说,如果不预支两个月的房租,他就要请我们马上离开。
在房东势利的注视下,我不得不又从银行中提钱交了两个月的房租。
送走房东后,医生给我两张药方,淡淡的说:「他身体很虚弱,疲劳加上心力绞衰才会突然发病。让他在家躺三四天,不要烦心,很快就会病好。」
「那他头上的撞伤呢?」
「应该不会有事,他是体力不支才会倒下撞到了什么东西。如果有钱的话可以送他进医院照照。」
我本来想对他道谢,可听完这一句话后,我的脸也绷紧了。
「以后有病的话可以去药房看那边的大夫,请别再找我了,你们付不起我的诊金。」
说完,他急匆匆的走了。我想,如果不是我答应付他上次欠的诊金,恐怕他都不会来。
世间人情冷暖不就是这样吗?
当你有钱有势的时候,所有人都跪倒在你的脚下;当你身无分文时,连狗都会唾弃你。
等我做好肉粥时,谷元恒被食物的香味熏醒,即使是在门外我都听到了他胃部发出的咕噜声。
当我冷冷的递过去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时,他尴尬万分的接过,手抖了好一会才拿稳。
我实在看不过眼,冒出了一句:「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帮你。」
「不,谢谢,我自己就可以了。」
他低着头慢慢吃着,手却抖得越来越厉害。
趁他没把粥晃出来时,我赶快接了过去。出乎意料的,他一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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