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是到哪都不愿意走空的人,试探着问还有没有可能找到新下的小狗崽,他也想弄一只。
蓝袍就说,这一支雪獒本来是一个野生部族,在整个无人区就是称霸的地位,从几百年前康巴洛存在之初就有了,人和犬也是经历了一番恶斗才有了后来半合作的关系,守康巴洛圣湖的是唯一一群“驯化”的獒犬,康巴洛大雪崩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雪崩的事件显然是蓝袍一个巨大的心结,我们谁也不敢多提,胖子也只好闭嘴。
半个小时后整装出发,几个人开始改变雪橇的重心滑行,蓝袍坐在最前看方向,闷油瓶在最后帮助调整,我和胖子也就起到压雪橇的作用。
一开始速度不算很快,需要几个人一起调整角度才能顺利前进,但是转过几块特别大的石头之后,山坡角度就变了,我把自己捆在雪橇上压得很低,视野不好,速度一快起来之后甚至偶尔有腾空的错觉。
我在沙漠滑过沙,和这完全不同,雪橇失重外加寒冷,真的特别无法形容,我都不愿意多回忆,只剩下心悸的那种刺激感。
可能因为刚刚为了找蓝袍说的地方在哪,我盯着雪看了太久,开始止不住流泪,因为担心雪盲症复发,闷油瓶用手按着我的面部风镜不让我再看任何东西。
但是我越不看越觉得心里没底,被颠到真的肝都颤了,也就不管什么脸皮的问题了,干脆整个人都“枕”到闷油瓶身上,心想反正都有绳子捆着,其他两个人也不会回头看。
虽然看不见我也能感觉出来,地面后来完全是斜的,我怀疑最陡的地方得有六十度以上,完全不敢细想,如果下面有蓝袍没察觉的地陷或者冰窟,翻一下,我们就全挂了。
胆战心惊地滑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我渐渐感觉到雪坡度变缓了,到最后我们的雪橇竟然咔嚓一下,彻底静止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卡在了什么东西上,但是并没有翻掉。
就我的感觉,滑行的落差也许就在两千多米左右,确实没有我想的那么多。
几个人把解开绳子之后,我还是不敢睁眼,摩挲着就听见胖子发出了惊呼,似乎看到了什么让他兴奋的东西。
“到哪了?感觉不是特别冷,温泉吗?”我问闷油瓶。
闷油瓶也不答话,扶着我走到了一处地方站定,才告诉我可以自己看看。
雪盲症不能过度用眼,尤其是不能再看大片白色的东西,我听他这么说心里就有点犯嘀咕。难道是说我瞎了闷油瓶也愿意养我吗?
一边还是忍不住,微微睁眼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蓝紫色,不是白色。
我无法立即形容出我所见的景象,但是我知道,心中的这种震撼和冲击可以用一个字来概括,那就是美,自然之美。
不知这里是如何形成的,雪坡尽头就是峭壁,脚下是一个近乎圆形的小盆地。
底部隐约有高大的树顶和绵软的深绿色草地,盆地里的结构类似丘陵和平原的结合,正对我视野的盆地中央,最高的“丘陵”上面,遍生着无数丛蓝紫色的花朵,偶尔有橙色和白色的点缀。谷间似乎是有对流形成的山风,吹的花丛微微摇曳。
我的嗅觉早就失灵了,但是我竟然感觉,我闻到了花的香味。
“格桑梅朵。”闷油瓶在我脑袋边上道。
格桑梅朵,格桑花,其实并不是指波斯菊,任何高海拔下生活的野外花朵,都可以称为格桑。
代指幸福,这是藏区一类花的通称。
如果是渡蜜月,这种出场是可以拿满分了,可惜我和闷油瓶是来找东西的。看了一会之后我就冷静了下来,想呐喊和下去跑圈的冲动也消失了。
“你把他的东西放哪了?”我转头问蓝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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