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凌晨时分才停了,天空被雨水洗刷的一片惨白,一点也没有雨後天青的优雅,反倒白惨惨的,照的屋子里光影明灭,把苏秦秀丽的脸切割的光怪陆离。
路天泽点点头:“我是路天泽,我讨厌苏末,你喜欢我讨厌苏末,所以你喜欢我是不是?”
他微微一笑,并不需要苏秦的回答:“苏秦,我去趟医院。”
腿上的伤酝酿了一夜,现在钻心似的疼,当然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如果他现在再跟苏秦说话下去,他会忍不住爆发。
他头疼的揉了揉眉毛,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我晚上回来。”
“我等会儿要回家。”苏秦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的腿上,微微蹙起了眉头,“你受伤了?怎麽弄的?”
他跳下床来,往这边走来,路天泽站起来後退一步:“没什麽,踢到了垃圾桶,我换衣服,你一会儿要回家?”
喜欢一个人,总是容易落在下风,比如就算愤怒,他也不会就这麽说出来,而是选择压抑下去,这麽一想起来的时候,就忍不住开始想,苏末对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忍了又忍。
他匆匆地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脱裤子的时候才发现腿上真是伤的不轻,肉被削了一大块,被雨水泡了一夜,边缘泛著灰败的白。
苏秦可能打算说点儿什麽的,但是路天泽却忍不住了,打了个喷嚏,忙忙的挥手告别:“那你先回家吧,我回来去你家找你。”
也可以再去找下苏末,路天泽想,昨晚太晚又太急了,他知道苏末家在哪的,可以直接去。
学校在郊区,离市区医院太远了,路天泽也没心思赶到大医院去,在附近找了个小诊所就冲了进去,让医生草草包扎了一下,然後打了破伤风针。
“有什麽过敏的吗?”医生问他,路天泽昏头昏脑的,又急著回去,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
“不过敏,快点,打好了吗?多少钱?”
“咳咳。”那个医生看著他,脸色奇怪,“你在发烧,吃点儿药比较好,还挺严重的,你不头晕吗?”
原来是在发烧吗?路天泽摸摸额头,难怪头痛欲裂的样子。
“谢谢。”他摇摇头,决定还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这样才比较安心。
其实去了也不知道说什麽,就是一句干巴巴的对不起,路天泽想,但是还是要去,他不喜欢欠著人,尤其还是欠著苏末,那样总给他黏黏糊糊的感觉。
回到学校的时候,苏秦果然不在,东西也没收拾,连被子都摊著,倒像急匆匆走的,陆唯一已经回来了,见到他有点儿诧异。
“发烧了?脸色这般的红。”
果然是要做医生的,路天泽心不在焉的想,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发,却突然发现自己突然倒了下去。
在冰冷的地上待了一分锺,路天泽才发现自己是摔倒了,陆唯一诧异的上来扶他,摸了摸他的额头:“烧这麽高,你还动什麽?”
路天泽想其实没什麽的,只是发烧,他以前经常发烧,因为常跟苏末做,做完了就容易低烧,要麽就是呕吐,後来更是,打架引起的发烧多不胜数,最长的时候,因为头部的挫伤几乎烧了半个月,医生都以为他要烧坏脑子了。
但他发现这次他是真的起不来了,脑子里烧的一片沸腾,心跳的很快,困的要命,拼命拼命的睁眼,也抵挡不了那股睡意。
路天泽觉得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长的他都有点儿不耐烦了,只是想醒来,却如何都睁不开眼睛。
明明还有事要做的,为什麽还要睡觉啊,路天泽不甘心的想,然後才发现自己想做事情的对象,已经在他面前了。
boss又恢复了以前的表情,安静漠然,眼睛黑的像里面有漩涡,安安静静的站在桃花树下,漫天的桃花飞飞,衬得他格外飘逸。
路天泽兴奋的跑过去,觉得自己是有话要说的,偏死活想不起来,急的不行,比比划划的想问苏末,偏苏末直视著他前方,看都没看他一眼。
“喂!”路天泽去拽他,一把拽到苏末的手腕,摸到一片冰凉,那凉如此的冷,吓了他一跳,再细看,这哪里还是苏末,分明是一具尸体,身上都泛著青紫的尸斑,好不可怖。
路天泽立马松开手,大叫:“苏末。”
那桃花退了去,一眨眼却又变成了红梅,在泼墨的大雪像泼的像一汪碧血,树下还是那个人,这次却是笑著的,暖若冬阳。
“我在。”
路天泽困惑的看了他两眼,犹疑了一秒还是扑了上去:“我有话对你说的。”
这次把人实实在在捏在掌心了,手下皮肤光滑细腻,路天泽松了一口气,却又搜肠刮肚起来:“我有话说的,唉,我要说什麽呢?说什麽来著。”
苏末微微一笑,折了一枝梅花,柔声细语:“说你喜欢我。”
他狭长的眼睛里氤氲了一片雾气,像是要哭,偏生表情温柔的不像话,只是细声细气的重复著:“说你喜欢我。”
路天泽糊里糊涂的点头,跟著重复:“嗯,说我喜欢你。”
他说完了才发现不对,大叫开去:“不,我不喜欢你。”
脑子里一团乱,也不知道到底要说什麽,但是只知道该说的是“我不喜欢你”,又急又难受,拉了苏末的手不间断的强调:“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
“你果然是骗我的,原来你一点也不喜欢我!”
拉著手的苏末却一瞬间变成了苏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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