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邢泽池这一必然要命的一掌就要落下,而议事所内其他四位长老对此都漠然旁观,毫无表示,石昊等人此时更不可能赶到。可以说,此时丹宝已经唯有闭目待死一条路可选。
然而,就在此时,却是一只旁观的牟寻一突然开口了,他快步走到丹宝身边,同时高声喊道:“邢师伯且慢,师侄有话要说!”
“讲!”邢泽池面无表情,此时倒也收了掌力,淡漠说道。
牟寻一看了看丹宝,眼底闪过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残虐、快意、冷酷之色,这神色一闪而逝,正处于情绪激荡中的丹宝却没有发现。牟寻一转过头来,恭敬的看向邢泽池,毕恭毕敬的道:“师伯,师弟他纵然此事有错,但却也罪不至死。寻一斗胆,求师伯手下留情!”
邢泽池听了牟寻一这番话,眼神略微出现了几丝波动,随即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道:“好,那便如你所求。但死罪虽然可免,活罪却不可轻恕!即日起,丹宝被剥夺本门内门弟子身份,贬为杂役。至于做什么,这不需要我来安排吧?”
“寻一多谢师伯恩典!”牟寻一闻言大喜,或许这才是他唯一真正发自内心的表情。他又踢了脚还在怔怔站立着的丹宝,但后者却毫无反应。
“好了,今日就到此,散了吧。”邢泽池淡淡放下这句话,便与一干长老离开了。偌大的议事厅此时只剩下了牟寻一与丹宝这对师兄弟。不,此时他们已经不再是所谓的师兄弟了。
“师弟啊……哎……这事也是师伯他正在气头上。你先在杂役房委屈几天,师兄我一定帮你活动。要不了几天,你自然会恢复身份的。”牟寻一真诚的看着丹宝的眼睛,郑重的提醒着,可谓语重心长,“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师兄……师兄……我……我没有玩忽职守啊……我真的在尽力寻找血灵参啊。”丹宝却是懵了半晌,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牟寻一耸了耸肩,叹口气道:“我当然知道你什么错都没有,但师伯他现在在气头上,你也知道他们师兄弟的感情。哎……你就多体谅体谅吧……”说这话的时候,牟寻一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快意的笑意,虽然一闪而逝,但却恰巧被正看着他的丹宝给看着了。但后者此时情绪仍不平静,虽然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但情绪激荡下,却也没有立即联想起很多……
时间转眼便到了傍晚,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丹宝身上那原本代表宗门弟子身份的衣物已经被强行剥去,还包括宗门的信物等等,只给他换上了一身还算勉强赶紧的白色上衣,与一件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绑腿。至于原本的住处,那更加是别想住了。
“丹宝师兄?怎么可能是您?”在天丹山五峰外围处,有着一派装饰非常简陋的小院落。其中一间还亮着灯火的房间内,杂役主管孙大宝一脸愕然的看着进来报道,脸上神色已经平静了许多的丹宝,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没错,就是我。我是来向孙……师兄询问,需要我做什么的。”丹宝声音沙哑的说道。
孙大宝被丹宝这番话惊得连忙站起身来,双手乱摇,苦笑道:“下午的时候有个人给我报信,说是要来一个新人。但我哪想到竟然是您啊!您这……怎么可能被安排到我这里来了?”
丹宝在往日间,因为性格的原因,事实上很多同辈弟子都很喜欢他,一个从来不欺负自己师弟,心性又如此单纯的人,没道理不招人喜欢。而这孙大宝,作为杂役主管,地位等同于外门弟子,往日里也时常被丹宝照顾,对丹宝也是很有好感。那么此时他的惊愕,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这么一位性子单纯的师兄,怎么可能犯错犯到要被剥夺弟子身份,贬为仆役的程度?
丹宝的嘴角微微撇了撇,脸颊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却是什么都没说,仍然是很平静的道:“孙主管,这‘师兄’两个字,以后万万不可再提了。现在,还是先帮我安排下住处,还有要做的事情吧。”
孙大宝缩了缩脑袋,连声应是,态度仍然很是恭敬,很快便将丹宝领到了一间非常简陋,但还算得上干净的屋子。略微打扫一番后,这里便也是丹宝的住处了。
事实上,杂役很少会有单人一间的,孙大宝还是有了私心,刻意用自己权利给了丹宝一个单间,而且让他先休息三天,看看别的仆役是怎么干活的。
一番折腾下来,夜色已经深了。皎洁的明月如一轮银盘般,悬挂在天际。这是一个非常平静,非常静谧又非常美丽的夜晚,但丹宝却连半点儿欣赏的意思都没有,早早的躺到了床上。
他对孙大宝安排的猫腻自然一清二楚,心中对此固然很感激,可他现在还能怎么回报呢?他只能苦笑一声。
躺在床上,按理说,前一天才到易京城,中午才与石昊他们分别,接着又惊闻噩耗,身份上一落千丈,这种种变化本令他无所适从,更是身心俱疲。但不知为何,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却就是睡不着觉。
他索性又爬了起来,穿上那件仅有的衣物,轻轻推开房门,看着明亮的皎月,独自发呆。
师父死了,还是我害死的……
我害死的……
我害死的……
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心中如刀绞,满心的后悔愧疚,甚至还生出了几丝对石昊的怨恨。若不是陪他去东土拍卖会,怕是现在早就回来了,师父又岂会……
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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