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相当奇妙的感觉。
凌查缓慢睁开眼睛,视线相触到的是一片静谧的湖绿色,熟悉又陌生,随着意识逐渐清明,那层深邃的绿像是有光从最深处泛起,愈加明朗清澈,最后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影子。黑色长发整齐的用墨绿缎带缠绕着落在肩上,繁复华丽的长袍,高贵、冷肃、优雅,就好像曾经计划着如果要做魂器的话,是不是应该画一幅画像,恩,这个样子还不行,太显眼,引人注意,真正巫师的画像很少有年轻的样貌,最好是十五岁的时候…初见戈德里克的时候…
抬起手,赫然发现对方也跟自己一样的动作,从袖口到指尖,连速度都差不多,就好像放了一面看不见的镜子在对面。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默契?
终于,十指相触。
似乎是微冷的凉,柔软,疑惑又害怕对方只是一个虚像,在一触后不自觉的避开,留于指尖上的还有微微的暖意,于是,唇角微微上弯,看着对方露出难得愉悦的笑意。
“萨拉查?”
再次,双手紧紧相握,就好像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珍宝。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看着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表情,淡淡微笑着说出熟悉的声音。
我们…这真是一个奇妙的词汇。
这时他们才分心注视了下周围,到处都是迷雾般的苍茫,天空是白色的,地面也是白色的,连树叶枝干都一动不动的苍白着,就好像梦境,又似乎是幻觉。
从手掌开始缓慢的贴近,彼此紧紧相拥,近得能听见清浅的呼吸和规律的心跳。慢慢的,就和自己的重合起来,好像只有一个声音。他们绞尽脑汁想了几十年也没能成功的相见,忽然就这么来临,一时之间,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看来,连潜意识都失去的晕迷也是有好处的。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这几十年来一直失去一样重要的东西,可能存在于某个地方就是接触不到,又或者说是出生就分离的双胞胎即使他们不知道有彼此,仍然会本能的不适,隐约感觉到少什么东西却又难以说明。
他们互相扶持着对方的手臂,背靠背缓缓坐下来。
如果这是梦境,最好不要那么快醒。
温热的气息缭绕在耳边,指尖的暖意像是要渗透到灵魂里,意识都似乎要漂浮起来,这种完全不需要小心谨慎的接触,跟某狮子纠缠不放是不一样的。
不过定下神来,谨慎理智的天性就回到了目前最想不通的问题上。
“该死的戈德里克…”
严格说来虽然不是那只狮子的错,不过一想起来还是恼羞成怒,手指就不自觉的握紧了,与往常不一样,这回立刻感觉到痛,都忙不迭的松开,互相瞥着的神色都有些怪异,你要是说这是梦吧,怎么还能感觉到疼痛?
“这次的事情,太蹊跷了。”
他们当然不会像罗伊娜那样误认为那是诅咒。不过尽管凌查判断出了那是毒,疑问同时也摆在面前。
惊疑在彼此的眼神里都表露无疑。
他们是两个人,也是一个人,谨慎了几十年从来就不相信有什么会危害到自己,就算那是毒,是种别人吃了都不会有事独独自己会出事的毒,但也没道理能欺瞒自己的眼睛与味觉。要瞒过善于调配魔药精通黑魔法的自己,凌查做为最了解自己的人,都想不出一个办法。这是当然,所有能让他们想到的疏漏,在萨拉查。斯莱特的生活里都是绝对谨慎的地方。
仔细想想,似乎也只有那一天晚上麻瓜小镇上杀死的爱尔兰炼金术师,默不出声的反复思量了很多遍,仍然想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真要说怪异,似乎也只有那天晚上长距离移形幻影到霍格莫得后就有些轻微的闷咳。
毕竟很久都没有离开过霍格沃兹了,激战杀戮之后魔力消耗过度也是正常的事情,可能因为魔力没来得及恢复,雪夜过于寒冷,些许不舒服的咳嗽根本就不算是病,当时连戈德里克都是随口说,回去记得喝魔药就好了。
他毕竟是巫师,中世纪瘟疫与黑死病流行,经常整个村子麻瓜全部死了只剩下还什么都不懂的麻种小巫师,还没听说哪个巫师是因为伤寒死掉的呢,年老体弱的巫师除外。
“很多东西都能威胁我们的生命…”
低声喃喃,重新覆过手来,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
是的,很多魔法生物身上的材料制作的魔药,对黑巫师都有致命伤害,再加上斯莱特林与倪克斯的血统,还得多加上不少纯粹白魔法生物,比如独角兽的眼泪,还有凤凰血…
萨拉查想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觉得身侧凌查的呼吸有些急促,不觉疑惑的睁开眼侧头望去。
凌查紧紧皱着眉,好像想到了什么。
“独角兽眼泪?凤凰血?有什么不对?”萨拉查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思维断处,他相信另外一个自己也绝对是想到这里,只是他依旧不明白这两样魔药材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独角兽眼泪无论熬制哪种魔药都会泛出一种独特的亮银色,而凤凰血的味道更不可能闻不出来,这不应该会产生疑惑的。
感觉到脸颊边温热的气息,凌查一下就醒过神来,他刚刚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那点灵光消失得太快,完全来不及抓住,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琢磨着凤凰血,独角兽眼泪,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我也说不上来,似乎是有点…”
凌查用手指揉了揉额角,然后就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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