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半壁立即摇头,詹母便叹了口气,“从前我就听说这容兰芝是男女不忌,她顶着温夫人的名头守寡这么多年,其实仔细想想,她身边有个知心人也挺正常。……只是她大概太命硬了,克死了温淙来,又克死了……”
“母亲……”詹半壁不想听下去,“我要上楼去,还有两份公文。”
“嗯。那我就替你收拾一下行李。”
“谢谢。”
詹进了自己的书房就放下公文包,和平常一样,她先去净手洁面。
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詹半壁就这样站在盥洗台前,手里捏着四方四正的香皂,她一直垂着头,她的背影看上去坚若磐石,仿佛任何风雨也无法撼动。
她就这样足足站了半个小时,才给双手擦上香皂,拧开水龙头,任冷水冲刷着双手。
洗完手之后,她又洗了洗脸。
那两份公文,她坐在桌前良久,终究没有看下去,她准备把公文带到飞机上。
到了晚饭时间,她的两个弟弟詹半山和詹半泓也分别从陆军部和海军部被紧急召回,姐弟三人聊了许久,也不见詹父回来。
最后詹母给詹铮铮喂完中药,对他们说:“别等你父亲了,他早上还和我说,他要去北国做一趟例行访问,尽量去参加葬礼。反正从北国的皇都飞到温家,也近。我们先吃。”
“母亲,那就是我们先去,父亲随后再来?”詹半壁问。
“是阿。我带着你们先去。”
詹铮铮一边吃饭一边小声嘀咕道:“……太好了,又可以见到温俪了。”
这话被詹半壁听见,她立刻拉下脸来,对詹铮铮说:“铮铮,上次的事情长姐已经和你说过了,你不能和温俪走得太近。”
“为什么呀?你和温俪的姐姐(温禧)不也是好朋友吗?”
面对詹铮铮童真的询问,詹笑了笑,詹半山开口道:“我的小铮铮啊,二哥也和你讲过,我们和温家的人,不是一路人,你啊,还是多和幻京里的小伙伴玩吧,好嘛。”
“不,我喜欢温俪,我就喜欢和她玩。”
詹不再说话,低头吃饭,詹母摸了摸詹铮铮的头,“好,你可以和她玩,但你不能喜欢她,更不能和她成为好朋友。你想知道为什么啊?……那母亲问你,我们家里的警犬,能保卫我们家的安全,你可以和它玩,当然也可以喜欢它,但是你能和它成为朋友吗?它根本听不懂你说的话呀。”
詹铮铮正要说温俪不是狗,詹母就严色道:“玩多了,小心它张开口,把你给吃了,怕不怕?”
詹铮铮被唬了一跳,她不再说话。
这时候,詹的三弟詹半泓开口道:“所以要和警犬玩啊,给它喂点骨头,遛遛它,再顺顺毛,要驯服一只警犬还不容易?”
饭后,詹母给京中很多要去参加容夫人葬礼的朋友去了电话,久居京中的官太太们很多都上了年纪,这些年也鲜少再去南方,詹母牵了头,包了政府专线,第二天一早,京中权贵共计六十多户全都阖府奔赴温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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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
趴在床头的温禧就醒了,她看了一眼床,当即一惊!
床上空无一人,被子掀开一角,她用手探了探,被窝里毫无温度,庄湄不见了?她又看了一眼趴在床那边的吴洱善,温禧唤了一声。
“洱善?”
这几天庄湄没睡,吴洱善也跟着不睡觉,昨夜好不容易庄湄睡了,她也是累坏了,温禧唤了两声就没叫她。
连忙下了楼,只见佣人们早就开始忙碌,家里白幔翻滚,吴妈穿梭期间,尤其仔细的和一些年纪轻的佣人说规矩,生怕这葬礼期间出什么问题,让人家觉得他们温家是要没落了,一个像样的葬礼也办不好!
“吴妈……见着吴小夫人了吗?”
吴妈摇摇头,“四点钟起来到现在忙得没喝一口水,实在没注意。我叫人给你找找。”
温禧登时心乱如麻,南方北方来得人太多,家里的佣人早就不够用,又从温家所有直系亲属那里要了佣人过来,温禧也是后半夜忙到落了定才去陪了庄湄和吴洱善一会儿……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吴妈还没招手让人过来,温禧早就消失在廊下,只见她脚步飞快的朝灵堂那边跑过去。
灵堂里还是老样子,容兰芝仍旧握着郑潋荷的手,温禧侧耳一听,也听不清容兰芝能和一个已经归西的人说什么?她轻声问了从前贴身照顾郑潋荷的两个女佣,得知容兰芝已经吃过早饭才放下心来。
灵堂不见人,温禧又去空荡荡的侧宅找了一通,她对着那点着白蜡烛的囚室喊了好几声,依旧不见人影。
不知怎的,温禧从人去楼空的侧宅里走出来后,心中腾得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看着眼前正为葬礼忙碌的众人,眼前一花,只觉得死得不是郑潋荷,而是薄湄,这也不是容兰芝在给郑潋荷举办最后的送别会,而是她温禧再送薄湄最后一程……
一个园丁提着浇水的铜壶走过来,不小心撞到了温禧,他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认错,抬头见二小姐不但不责备,反而脸上六神无主的样子,只能感叹二小姐对这个后妈还真是上心。
“二小姐,你可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吗?”
“我……我……我在找我的心……”温禧轻轻握拳,扣了一下自己的心脏位置,园丁连忙说:“您要找……您要找?”
温禧摇摇头,园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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