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四肢发冷,项洪终于认清楚一个事实,来的这两个人,任何一个,都是他不能对付的。
空气中的死亡气息,从他每个毛孔里钻进去,钻到他的血肉中,骨骼中,甚至的神经末梢里。
男人流着鼻涕和泪,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哭声哀嚎:“你们要什么?钱吗?要多少,多少我都给,只要别杀我。”
厍钧嗤地发出一道嘲讽,男人身体秋风中的落叶一样,跟着就是一抖。
许从一目光狠厉得盯了男人两眼,转身到沙发边,抬手脫下外套,盖在赤.身裸.体的男孩身上,先是小心翼翼取了塞到男孩嘴里的玻璃珠,然后把人上半身扶起来,坐上沙发,動作放得很轻,给男孩解捆缚手臂的皮绳。
皮绳绑得很紧,扯得许从一指骨发痛,还是没松多少,他耐下心,继续解。
视线睥到许从一那里,厍钧淡着眸看他给男孩松绑。隔得不远,很清楚能看到许从一额头上渗出了一滴冷汗,那滴冷汗沿着他鬓角跌落,蜿蜒过他线条明朗的脸颊,然后到下颚,一路往下,丝毫不见停滞,直至完全没入在衬衣领口中。就像是霎时里,一个画面跳跃到脑海中。画面里一扇透明的玻璃,一个背脊紧紧贴着墙壁的青年,青年垂低着头,细碎的短发下,露出粉嫩的耳垂,他两臂都在下方,掌中裹着一同样色彩粉嫩的棒子。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透露出一种被逼迫,无法反抗,只能认命的屈辱和羞耻。
他想,这个人真是太与众不同了,刚经历过那种羞辱的事,到这会,好像半个小时都没有过去,好似完全将事情给忘记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帮别人,简直太可爱,太勾人了。
怎么就这么幸运,让他发现他。
哀求和哭喊,都被厍钧给直接无视,项洪身体仅有的力量,都在刚才的话上面,到现在,面临随时会被杀死的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睛一瞬间都不眨動地仰视着厍钧。
厍钧伸直脚,两环胸而抱的手臂落到两边,长腿提起,两步就走到跪着的人面前。
“前段时间忽然失踪的几名向导,是不是都在你那里?”
男人面色陡变,惨白得和死人一样,他想摇头,在厍钧机械冷漠的视线中,头下意识就往下点。
“还有活着的没?”
这次男人想点头,但做的和想的不一样,他摇了摇头。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实验室在哪里?”厍钧背脊弯了一点弧度,他俯瞰乖巧回答问题的男人。
这个问题,不是摇头和点头来回答,但他连发出一道声音,都成了极为困难的事,男人脸上俱是紧张和慌乱。
厍钧以为他这是不愿意说,伸手过去,搭在男人左边肩膀上,他伏身下去,声音从利刃上刮过:“五秒钟,我给你五秒钟时间考虑要不要说。”
“一、二……四……”
数道第五个数,项洪还是没能将厍钧要的问题答案说出来,他直回身,手臂收回来,在男人惊恐的注目下,一脚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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