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话以后,他耳中短暂的寂了一下,随后大脑下意识的想放空,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的话却不自觉传到他耳中。
“这是什么......告白吗?”
“谁知道,那个纪...优和文雪?”
“......哇塞,不至于吧,这么开放?”
“......”
“他妈.的别吵!”纪优突然反应过来,冲着周围吼道。
学生都怕这种流里流气的小混混,立刻手挽手加快脚步离开了,留下纪优对着文雪。
纪优再开口的时候,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
纪优大怒的同时,文雪却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回头很玩味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剩下纪优一个人站在原地,抖成筛子,不知道气得还是恨得。
纪优站在马路边上,回忆起和文雪初相识的荒唐事,忍不住笑出声来。
后来他被叫去政教处,就放学后搅乱秩序一事谈了很久,政教处主任最后看了他许久,还是没问出那句话来。
但他后来回了教室,被他的猪朋狗友轮番逼供,一时间他校门口高调告白同性男神的事传遍了初高中部。
纪优想起当初自己气得要命的样子,就控制不住的发笑,后来他真的跟文雪在一起以后,经常别扭地问文雪:
你觉得我跟你这个开场浪不浪漫?好吧,不是浪漫,霸不霸气?
文雪嗤之以鼻,这有什么霸气的...丢脸丢到家了好吗。
纪优为此气的脸红脖子粗,直到文雪凑上来吻他,主动说他当年南方一霸帅无匹敌才叫纪优重新龙颜大悦,只不过文雪很快再接再厉把手伸进他衣服里罢了......
生前想着死,死后反而回味起平生来。
啊不,他是胃癌害死的,生前并没有一直想着死,不像里那些为情所困的痴男怨女一样选择自我了结。
不是没想过死,只是一直被文如意吊着,整整五年,似乎都是靠她电话里影影绰绰传递的有关文雪的信息活下来。
这么多年,其实一直希望文雪能...能......
纪优想到这里,眼眶一酸,他不确定自己一届死人还有没有流泪的权力,但他眼眶处传来的酸痛是真的。
匆匆忙忙转身,纪优下意识回去了文雪的公寓,在公寓门口他撞见了文如意。
文如意拎着包,高跟鞋在夜幕中踩出凌厉的声音。纪优浑身一僵,不知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因为在文如意手上吃过很多亏,导致后来看到她就怕的要死,恐怕只能在电话里、隔着黄河长江才有底气气得她直跳脚。
不过文如意此时当然看不到纪优,她面无表情的,从纪优身体里穿过。
纪优呆呆的低头,听着文如意鞋跟在身后响起并逐渐远去。
他慢慢地放松下肩膀,突然自嘲的想,死了以后反而没必要再怕文如意了,倒还算个好事。
纪优在像活人一样选择从正门走,只不过他是无脑对着门冲,而正常人则需要开门。
路过门边的时候他看见了指纹门锁,想起文如意和文雪的对话。
曾经纪优在文雪家里也录过自己的指纹,后来有一天去文雪家的时候,发现指纹记录被删掉了,然后从屋里走出来文如意。
那是纪优和她第一次见面,文如意穿着一身职业修身套装,锥子似的高跟鞋,盘着发,面容秀美的不像一个儿子十七岁了的母亲。
纪优期待地忘记了指纹的事,挖空心思想说点什么讨丈母娘开心,但文如意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女人走出来,把房门在身后关上说:
“纪优对吧,你的指纹信息是我删掉的,并且我希望,以后无论是文雪的家,还是他的身边,都不要看见你。”
“你懂我的意思吧?孩子,有些枝头不是你攀得上的。”
其实纪优不是很懂,他父母早年离婚,父亲死在他高二的时候,无论家里哪一位长辈都对他疏于管教。
活了这么多年,他爱谁就爱谁,天塌了都挡不住。
而且他相信,没有什么是爱情应付不了的,他真的相信。
只是后来他才明白文如意那个动作的含义,她一开始就选择了把他关在门外说话,连家门一步也不让他踏。
如果能早些明白这些道理,也不至于一直犟着口莫须有的气,叫自己得不到善终。
纪优摇摇头,甩清了一团糟的思绪,进了公寓他在客厅环顾一圈,没有人。
找上了二楼,在二楼尽头的卧室里看见文雪。
他心头一松,文雪正在床边开着个药瓶吃药。纪优挺喜欢看他吃药,因为纪优自己很怕苦,文雪不怕,而且吃的快,眉头都不皱一下。
反观纪优,每次吃药都吃的要死要活,不知道是他吃药还是药吃他,好几次吃到一半紧张得忘记了怎么咽,抓着喉咙死活咽不下去。
文雪只用喝一口水,喉结滚动一下,几片药丸就滚进了胃里。
是生了什么病呢?
纪优紧张兮兮的绕到柜头看药瓶,不过文雪很快握住药把它放进了盒子里,纪优只来得及看清药瓶身上连串的外文。
不能得知是什么药叫纪优很糟心,他试着打开药盒,却只能徒劳的穿过,连摸也摸不到。
他没辙,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文雪。
细细的打量他,同他比身高,在他眼前打转。
“文雪......”
文雪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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