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颐书拿着小壶瞧了一眼,皱眉道:“怎么是这一只?”
华山垂头说:“车上只有爷常用煮茶的,温酒的不曾带。”
众人立刻道:“不必如此麻烦!如此也好。”
只有闻颐书不满意,摇头叹息,“这般出来的梨甜怕是要差一些了。”
在场冯紫英最是心急,只想着尝鲜,二话不说便将酒坛子递到闻颐书手里,“你只管温酒来!”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讲究了,”闻颐书接过酒壶,揭开盖子闻了闻,“果真是半梨。”
说着,将酒壶递到了华山手里,“今儿个你便露一手来,若是温得不好,去买上十坛赔给冯公子。”
华山立刻道:“不敢坏了各位爷的酒。”
说罢又去寻了果木,蹲在窗边,一步一式将这酒温了。不过一会儿,半间包房里便飘出一阵浓郁醉人的酒香来。还不曾尝,众人光是闻到这个味道便已然是微醺,便愈发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上一口。
因温酒散气,包房的房门不曾关紧。这香气飘到了外面,引得路过之人不由驻足。口中奇道:“此是何物,竟如此香甜?”
你道此人是谁——
正不是别人,乃是微服的恭王殿下。与他同行的还有池望,并太常寺少卿之子梅喻芝。
池望本和梅喻芝约好了一起去书肆。碰上了正在对面古董铺子闲逛的恭王殿下。正好到了饭点,梁灼知道这家酒楼一道烩鲈鱼做得极好,三人便齐到了此处。
一进酒楼,那等火辣酸香的味道直扑门面,将人馋得口水直流。梁灼已然是奈不住,急忙忙就往二楼奔去。方路过此间,便闻得一股与堂间味道决然不一样的甜香酒香。
他抽了抽鼻子,赞道:“好酒哇!”
说着忍不住伸长脖子探头看去:只见那窗下蹲着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拿着扇子在温酒,前面则站着一位玉树兰芝般的少年公子,模样甚是柔艳。
后头跟着的池望与梅喻芝也瞧见了,同时念了一声:“是他!”
梁灼转过头问:“怎么,你们认识他?”
“有过一面,”二人同时道。池望倒也罢了,原来这梅喻芝便是那日进士街酒楼座位之争中的那位公子。他回去之后很是为好心的闻颐书与薛蟠同座唏嘘可惜了一番,还有感而发,写了一支词来感慨美玉陷泥是如何可惜等等。
梅喻芝道:“那日一件,我便觉此人风仪当世难有。想不到今日还能遇上,合该上前去结交一番。”
说完,他刚想敲门,却见后头那圆脸肥头的薛蟠从闻颐书身后走上来,似是递给了闻颐书一杯酒。梅喻芝脸色立马变了,“怎么他还与这等地痞流氓在一处?”
又见闻颐书退后一步,似是婉拒了薛蟠的递酒,梅喻芝才放心下来,“是了,这厮极是霸道,必是他强迫的。”
一旁的梁灼听得满口无言,想不明白就这么几个动作,梅喻芝是怎么想出这么多东西的。
“原来他也帮过你,可见这人是个热心肠,”池望也在旁补充,便将自己与闻颐书的相遇说了一遭,“车上与之交谈,其之言行举止很有自身一派不羁。行兰你也不必挂心,左右我们在隔壁,若有什么出来帮忙也好。”
梅喻芝点点头,觉得有道理,又问:“瞻远你既然与之交谈,可知他的名字?”
池望记忆极好,此时便道:“我依稀记得他说自己叫闻颐书……”
“你说他叫啥?”恭王瞬间瞪大了眼睛。
池望和梅喻芝惊讶地望着他,梁灼潦草地遮盖了一下表情,含糊道:“刚才没听清。”
“闻颐书,”池望重复了一句,“有什么不对么?”
恭王噢了一声,立马随意扯了两句,便把话给盖过去了,“哎呀,我们快走吧,我都饿得烧心火了!”
说着也不管那勾人的酒香,三两步走到了隔壁推门进去。
可他心中却是有些不平息的,犹自道:这肯定就是王兄那个相好的了。名字倒是可以重名,可这相貌高低却是变不了的。
作为兄弟,梁灼可是清楚地晓得自己的哥哥是个怎么样挑剔的人。
他曾问起过那个叫眼高于顶的兄长都一心迷恋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只见他那亲哥露出一个十分温情的浅笑,描述道:“是个很好看的人,就是懒了些,骄纵了些。”
这是个什么话!什么叫很好看的人?天底下好看的人海了去了!
如今一见,梁灼才明白过来:这哪里仅仅是好看了!
此等相貌,分明就是个祸水!难怪能把梁煜那样的人迷得寻不到东南西北,五迷三道的。
瞧旁边那个!分明就是有意垂涎,否则没事儿凑那么近干嘛!活脱脱的意图不轨!
出来吃个饭还能碰上有人觊觎自己哥哥的人。梁灼心中简直五味杂谈。听梅喻芝说,那个肥头大耳的是个霸王流氓,很是嚣张。若是叫人落到他手里,岂不当白菜啃了?
不行!梁灼心中狠声!可不能叫此人对闻颐书怎么样!
不过刹那之间,恭王殿下就生出一股极强的使命感:一定要好好保护梁煜的心上人!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要出去喝喜酒,有两天都在路上。更新请假都可能不及时,如果超过晚上十点都么有内容,大家都不要等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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