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是桂枝?明明是梅枝!”姚怀远扬起唇角。
“是吗?孤以为那便是桂枝呢!”储良玉示意姚怀远折下一段梅枝,“阿远且瞧瞧,这桂枝多么像你!人比花娇,也不过如是。”
“是吗?”听着储良玉的心跳声,姚怀远娇嗔道,“怀远以为这花更像姐姐。”
“哦?阿远真是这般想的?”转手将姚怀远换到背上,储良玉嬉笑着在梅林中穿行,“若是良玉真像这花,良玉定只为阿远一人开。”
只为她一人么?
姚怀远欢欣地将下巴落到储良玉的肩头。
若是这梅林没尽头该是多好?
自梅林返回祈殿时,已到了用膳的时候。
与储良玉同桌用过膳食,姚怀远即由文薏护送着回了明府。
从宫中归来,姚怀远由雅妍嬷嬷侍奉着专心养伤。储良玉也因政务繁忙,只顾得天天遣宫婢往明府中送点心聊慰愁肠。
如是过了两个月,姚怀远腿伤渐好,上明府探望的人也愈来愈多。
除过些许升官发财找门路的,往明府送折子的也不少。
按眉将棘手的折子改了又改,姚怀远只觉自己这右相做得比君王还辛苦。
她以前怎不知众臣有往明府送折子的恶习?
想着储良玉在宫中看过的折子都经了自己手一一修过,姚怀远无端升起几分不安。
若是早时宫中的折子便被明鸢修过,那她不是早就入了姚念安局中?
起身在书房中踱步,姚怀远随意地翻着书房中的书册。
“哗啦——”
几张纸页落地,姚怀远凝眉一瞧。
“殿下”?
小心翼翼地拾起带着“殿下”字样的纸页,姚怀远确信手中之物是明鸢与昌王的书信。
原来昌王假死后一直藏身在明府!
忍住心头的怒火将信件上的墨字细读,姚怀远身子抖得厉害。
念安竟还有摄政的心思?
姚怀远看得入神,不察姚含嫣已到身侧。
“鸢姐姐在看何物?”好奇地打量着姚怀远手中的信件,姚含嫣手中拿了一个礼盒。
“来便来,带什么礼?”强笑着将书信折好,姚怀远摸了摸姚含嫣的头,“这几日可是学到了什么?”
“储夫子教的好。”给姚怀远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姚含嫣叽叽喳喳道,“嫣儿这些日子读书都要读了傻了!那储夫子真是古板的紧。”
“怎么不叫她储雪衣了?”弯眉取笑姚含嫣,姚怀远暗觉眼前的小丫头长高了不少,都快赶上她了。
“皇姊下旨定了她是嫣儿的夫子,嫣儿如何敢与她作难?”文绉绉地与姚怀远抱怨,姚含嫣道,“不过夫子快成亲了!说是要嫁与一商户。”
“嫁?”挑眉斟酌着姚含嫣的词句,姚怀远道,“你怎知她不是娶?”
依祈国礼法,若是雪衣嫁了,日后便与世家无干。
“夫子说她不想为官了。”姚含嫣努努嘴,将手中的礼盒搁到姚怀远面前,自责道,“嫣儿与鸢姐姐说这些做什么……皇姊说,此事她已经与夫子商量好了,要嫣儿不要张扬……”
“那你却还是说与臣听?”识破小丫头的心机,姚怀远笑道,“好了!此时臣会说与陛下,劝她三思的。”
“鸢姐姐!”得到意料之中的答复,姚含嫣欢喜道,“你这般应了,也不废本殿下特意替皇姊跑一趟!”
“跑什么?”以为储良玉有急事,姚怀远语气不禁重了几分,“这般大丫头,却还是这般不知轻重!”
“哪有!”嬉笑着与姚怀远吐吐舌头,姚含嫣道,“皇姊要嫣儿来,无非两件事。一件是要嫣儿与鸢姐姐言,明日便是储相的寿辰,要鸢姐姐带着这礼盒替她祝寿……”
姚怀远点头。储庭芳是重臣,理应探望。
“嗯……”端着姚怀远面色无异,姚含嫣一边拉长腔调,一边做势往外走,“另一件……另一件……”
“另一件是何物?”预知姚含嫣嘴中没好话,姚怀远弯眉道,“若是不说,臣便走了!”
“哎!别走呀!”匆匆收脚赶到姚怀远身侧,姚含嫣疾呼道,“鸢姐姐急什么?另一件事是皇姊要嫣儿带言‘两情若久,岂在朝暮’!”
“岂在朝暮?”伸手拉住姚含嫣,姚怀远问道,“宫中可是除了什么事?”
“鸢姐姐乱想些什么!明日便是北疆将士归京的日子,如何会有什么事?”姚含嫣眨眨眼,“明日,嫣儿要与夫子一同去看热闹!”
“那储相?”
记挂起左相原是良玉阿姊的母亲,姚怀远目光一柔。
“自是在府上做寿啊!嫣儿怀中便是传与储府的旨意,鸢姐姐可是想瞧瞧?”
把绣金的卷轴往姚怀远眼前晃晃,姚含嫣笑得格外烂漫。
“多大人,还不知礼数。还不快快去你夫子府上!”嘴上责怪着眼前人,姚怀远口中满是怜惜,“你这性子,若是日后除乱子可如何是好?”
“怎么会出乱子?”大大咧咧地收好卷轴,姚含嫣道,“有皇姊这么厉害的人为君,天下不会出乱子的!鸢姐姐且安心在府中歇着,嫣儿这就去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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