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听到安齐远如此这般“好声好气”地对自己说话,之前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倨傲、冰冷和疏离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显的宠溺,语气中甚至还带着放低了姿态的讨好,让苏澈听了觉得整个人都更不好了。
苏澈故意装傻道:“你说什么?宗主你方才把我错认成谁了吗?我是青言,不是什么阿澈。”
安齐远用鼻尖亲昵地抵了抵苏澈的耳背,苏澈甚至能感觉到安齐远紧贴在自己身后的高大身躯如今正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着。
“阿澈,你真狡猾。”
“明明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久,为何不告诉我你就是苏澈?为何?”
苏澈死鸭子嘴硬道:“我不大明白宗主到底在说些什么……”
安齐远低沉的声音在苏澈耳边响起。
“其实也不怪你,全都怪我,是我不好。”
“我早该发现的。你的一些小动作,一些眼神,都像极了苏澈。”
“只是因着你身上没有苏澈的灵气,苏醒过来的时间也和苏澈陨落的时间差得太远。想不到我竟被一叶障目,直到现在才认出你来……”
想起之前在自己手里吃尽了苦头的苏澈,安齐远此刻觉得真是比直接剜了他的心来得还要难受。
“阿澈,你真的很聪明,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能比你更聪明的了。”
“只可惜你还不明白我有多了解你,即便你身上没有原来的灵气,但只要给我机会,我还是能认出你来。”恰如现在这般。
苏澈只觉得安齐远疯魔了,他曾经想象过无数种被安齐远认出后可能出现的场景,但绝对不会是现下这种诡异到了极点的情形。
安齐远的吻落在苏澈的耳背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安齐远的天赋为单火灵根的缘故,苏澈只觉得安齐远的唇所触之处都像烧着了一般,燃起了一片疼得渗人的战栗。
情急之下,苏澈也完全没有考虑过什么叫螳臂当车,只用尽了方才进阶后才有的一股子灵力,化作尖刀直接就往身后刺去。
虽然苏澈嘴上不承认,但心中想的却是既然已经被安齐远认了出来,还不如彻底激怒他,然后死个一干二净地来得痛快。
可惜炼气中期的实力在安齐远面前还远远比不上虎先生方才的那一扑。
安齐远轻而易举地止住了苏澈的攻势,低声道:“阿澈,你为什么要生气?”
安齐远第一反应就是转眼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雄虎。
“你是不是怪我伤了你的灵兽?”
想想也是,苏澈之前就这般爱惜这些灵兽,更别说是这头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十阶鬼蜮魔虎了。
“别气了,我立刻想办法救它。”
还没等苏澈有机会制止安齐远乱出鬼主意,便感到自己的后颈传来微微的一阵疼痛。原来后颈处被安齐远划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安齐远从小口子上取了一点血,那点点鲜血在他手中迅速地凝成一个法阵,在苏澈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就直冲雄虎的额上打去。
被击中的雄虎咆哮了一声,十分痛苦地抽搐了一阵之后,又颓然地倒回了地上,但身上的伤口却因此而迅速愈合了。
苏澈惊道:“安齐远,你疯了!你为何要给它下主从血契?!”
这种主从血契是封印的一种,而且是十分霸道的单向契约。也就是说,一头灵兽一旦被下了这种血契,那便彻底沦为主人的附庸。
若是主人身死,灵兽也必死无疑;但相反若灵兽死了,主人却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被下了这种血契的灵兽最终都会成为誓死维护主人的式神,许多高阶修士特别喜欢封印灵兽结下血契,这样一来就能在对阵或者前往秘境探险的时候让灵兽去打头阵,从而减少自身的伤亡概率。
苏澈向来对这种主从血契非常反感,也正是因为这种主从血契的存在,才会使轩辕大陆的高阶灵兽越来越稀少,而仅存不多的高阶灵兽也因此对人类修士十分仇恨,纷纷避隐至深山老林中难觅踪迹。
苏澈好不容易才跟虎先生成为挚友,况且方才虎先生攻击安齐远也不过是出于对苏澈的保护。
谁知道安齐远就这般自作主张地用了他的血给虎先生下了主从契约!
苏澈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回过身去直接踹安齐远几脚。
见苏澈发了这么大的火,安齐远的语气更迷茫了些。
“阿澈,你不是喜欢这头魔虎么?我帮你下了血契,它就再也跑不掉了,你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苏澈挫败地低吼道:“我都说了我不是苏澈,你是聋了还是疯了?听不懂人话吗?!”
安齐远根本没把苏澈的话当回事,只是将他转过了身来。
两人的身体面对面地紧贴在一起,特别在苏澈还处于一丝不挂的情况下,局势更是没得说的一边倒。
安齐远残断的左臂不知何时已经用傀儡术修补好了,如今露在被断截的衣袍之外的左手正牢牢地扣着苏澈的后腰,右手则抬起,轻轻拨开了覆在苏澈颊边的长发。
安齐远右手指尖所过之处,原本被下了易容法咒的面部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连带着被他抚过的头发,也变成了银白之色。
“你还是原本的模样,阿澈,你一点也没变。”
安齐远唇角微勾,露出了明显的笑意。
因着姿势的缘故,苏澈也被迫抬起了头。
从安齐远淡淡泛着殷红之色的眸子里,苏澈见到了那个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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