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川的脸色不是很“平易近人”,徐越不敢冒险坐在副驾驶上,而是选择了平时从不选择的后座。
傅庭川从中央后视镜里看见他东倒西歪地躺着玩手机,没脱鞋的脚就搁在座椅上,忍不住说了他一句,徐越闻言虽然也不高兴,还是把蹄子收了回去,重新坐正了。
程时逸的破手机耗电极快,明明出门时充满电的,现在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徐越烦的要命,想买个新的,可想想最近手头不是很宽裕——哎,没钱的日子真不好过。
没手机玩,又不想和傅庭川多说话,徐越只得趴着窗户看外面的花花草草人来人往,这一看,就看出了点事来。
傅庭川正专心地开着车呢,突然被徐越大声叫停。
“怎么了?”傅庭川一边问,一边将车减速停下来。
徐越打开车门二话不说就跑了下去,傅庭川一愣,拉起手刹,拔下车钥匙也跟着跑了下去。
这家伙刚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会儿像脚踩风火轮,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是一处腾辉地产最新开发的楼盘,正在建造中,工地上尘土飞扬,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重型机械声。
徐越跑这儿来干吗?
九月中旬的气温并不高,但是在工地上工作的工人还是相当热的,个个打着赤膊,脖子上挂着毛巾,汗液在脸上流水般的低落。
傅庭川好不容易追上徐越,他却突然刹住了脚,有些鬼祟地在一个拐角处探出半个脑袋。
“你在看什么?”
傅庭川站在他身后刚出声,就被徐越转身捂住了嘴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傅庭川看着他格外认真的眼睛,皱着眉点点头,徐越这才把自己的手放下来。
这种奇奇怪怪的偷窥行为持续了五分钟,徐越一直在边看边摇头,傅庭川好不容易才借着一个角度找到他的目光焦点。
——是个腆着白花花肚皮的胖子。
胖子正推着一小车的转头往前走,每前进一米就要停下来休息大喘气,看着就累。
“真的是他。”徐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嘀咕,“怎么会呢……”
傅庭川问:“那人是谁啊?”
“惊戈啊。”那个跟他说周末要休息睡觉补充体力享受生活的惊戈!现在!居然!在!工地上!搬砖!
“他和你说过在这里……”傅庭川想从自己的词汇库里搜索一个妥帖一点的词,搜了半天还是觉得只有“苦力”最合适,“……当苦力吗?”
当工地工人也是正当职业,毕竟职业不分贵贱嘛,可看惊戈的体型,应该是走两步就要歇息的类型,做这个绝对是自虐了!
徐越摇头,顿了顿说:“不行,我得问问他去!”
倒霉孩子一根筋,想一出是一出,傅庭川还来不及劝上一句,徐越已经冲了出去,直接拦在了惊戈的小车面前。
太阳照的人头晕目眩,惊戈正神游呢,差点没收住手直接冲徐越身上招呼去了。等他回过神来看清楚眼前的玩意儿,眼珠子都要弹出来了。
“你小子怎么在这?!”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说好的在家睡懒觉呢?”
惊戈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露出肥腻的笑容,搓了搓手:“我这不是……出来运动运动,减减肥嘛。”
“放屁吧你!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徐越的语气很冲,身边的傅庭川暗暗掐了掐他的后腰,和他使眼色让他注意语气。
惊戈倒不恼,不过表情显然没有刚才轻松了:“哎,你年纪还小,一看家里就有点钱,不知道这生活压力也不奇怪。”
这话没毛病,但是徐越听着还是不舒服,问他:“你倒是说说,你又哪儿有压力了?”
惊戈挠了挠头,看看他,又看看傅庭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在外面……稍微欠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钱……”
徐越不想和他废话,冷冰冰地问:“一点点是多少?”
“五……五十万。”惊戈的声音打着哆嗦,徐越听到那个数字,身体也跟着打了个哆嗦。
好家伙,负的债是他投资额的整整十倍!十倍啊!
他现在才真正开始后悔起来了,连带着看惊戈的脸,也觉得没之前可爱。
胖得没福相。
徐越把惊戈拉到阴凉处让他休息会儿说给他买冷饮去,然后把傅庭川一起支走了。傅庭川知道他有话要说,向他挑了挑眉:“又要向我请教什么了?”
“说老实话,你觉得我会不会赔的血本无归?”
“这么没信心?想撤资?”
徐越一脸愁容:“惊戈那副德行,你也看见了。他刚才说再不行准备抵押房子了,就快没地方住了。我现在要是中途退出,对他打击肯定很大!说不准他一个激动去跳楼跳河什么的。我也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傅庭川听了想笑——看不出来徐越这人还有点良心。
“行了,你也别纠结了。他借的又不是高利|贷,家里也没被泼红油漆,还没这么惨。”
“可保不准有一天债主就上门了呢!”徐越长这么大没负过债,这是一想到那两个就觉得可怕,“所以我在想……要不我再投个两三万,让他手头宽裕点。”
傅庭川闻言彻底愣了。
原来他一点都不了解这小子,搞了半天不仅不是恶霸富二代,还是纯洁的圣母白莲花,自己的生活标准都降低了好几个档次了还管别人的破事?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吧。”傅庭川毫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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