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见过少师。”从老李那里出来,李承乾几乎是昂首阔步回到‘兰若寺’,落落大方的给坐在客座的萧禹施了一礼,便坐到首座,与萧老头对视着,眼中再无一丝以往的游移之色。
萧老头还礼之后同样不语,半晌之后,方才开口缓缓说道:“太子虽有陛下撑腰,然老夫若欲行师道,只怕陛下也无话可说。”
“啊?”李承乾被萧禹说的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李承乾呆呆的样子让萧禹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陛下对太子之关爱,满朝文武尽皆看的明白,唯殿下自己蒙在鼓中,只是不知今日得了谁的提点,却是明白了!?”
老狐狸啊这是,此时的萧禹哪里还有顽固的样子,那笑容里分明藏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李承乾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将话接下去。
“莫非太子真将老夫当成那食古不化的腐儒?”见李承乾不语,老头子谈笑着问道。
“少师,承乾不明白。”老头子和颜悦色,李承乾自然不能再保持刚刚那种老子有靠山的样子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必竟小李在性格上是一个挺平和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官之道,也有自己的作人准则,这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如老夫真的像太子所想一般,只怕早就死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喽。”萧老头儿双眼盯着眼前的地面,像是在对李承乾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老头子的话几乎将李承乾的三观彻底颠覆,这帮大唐精英到底都是什么变的?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和书中记载的不一样?难道自己来的是假大唐?
此时的萧禹神态变的有些萧索、落寞,似乎并不在乎李承乾有没有在听,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老夫今年五十有三,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很多事情已经看的开了……。”
萧老头像是真的老了一样,絮絮叨叨说了将近一个时辰,其间李承乾有时会插上一两句,但大多数时间是在听老头子讲古。
隋炀帝时候的事情,老李渊时候的事情,有些李承乾知道,有些不知道,不过总的说来,这是一次愉快的谈话。
天色将黑的时候,老子头告辞而去,留下李承乾一个人默默的思考着将来自己的路。
老头子说了很多,但中心思想就一句话:‘谁都别信!’。
这一切对于没有经历过官场的李承乾来说太难了,简直就是要亲命的事,谁都不信那不是活成****了么?
想不通就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懒癌发作的李承乾把所有想法都丢到一边,决定做几天吃饱就睡的猪,理由就是自己病还没好利索。
反正三两天之内,吴辰和‘光头王’怕是回不来,没有这样强力的护卫,李承乾说啥都不会出去,安全第一,预防为主。
至于纥干承基那驴日的反骨仔,李承乾是不敢再相信了,史书上记载就是这王八蛋站出来指认的他。
不管当时具体情况如何,李承乾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然这辈子不准备造反,但谁知道丫会不会在别的事情上把自己给卖了。
所以纥干承基虽然一直顶着李承乾侍卫的名头,但干的却尽是些跑脚打杂的活儿,刚刚接了老苏回来,现在又被打发到洛阳去找王玄策,直接远离权利中心,这辈子基本上已经前途‘无亮’了。
这倒霉孩子,现在绝对称的上:‘不知哪辈子得罪了李承乾’,满大唐已经找不出比他还冤的‘窦娥’,要命的是‘这混蛋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一直干的挺起劲。
猪一样的生活过的也不容易,萧老头拿了鸡毛当令剑,顶着太子少师的名头,每天下午必定出现于李承乾的‘兰若寺’。
例行公事般监督其行为,言谈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搞的李承乾苦不堪言,终于明白李佑那厮为何要把权万纪干掉了。
这帮老东西真是太烦人了,就连身上挂个玉佩中间的孔是方的还是圆都要管,这让随意惯了的李承乾如何受得了,差点没被老萧逼疯了。
偷偷跑去问长孙,被告知老李可能六月左右才会复起这老东西。眼瞅时间还有一个多月,李承乾不由从心底发出哀嚎,苦难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太子,今日非朔、望,殿下又不视事(就是在署衙上班的意思),还请将弁服换下。”
“太子,乘马之服岂可挂双佩,还请摘下。”
“太子……”
萧老头似乎有万千化身一般,不管李承乾走到哪里,只要稍有一对,立时老头子就会出现,然后就是一翻说教,搞的小李同志不胜其烦,最终定下决心,给这老头找点事儿作,否则真没活路了。
心动不如行动,对萧老头儿忍无可忍之下,李承乾准备给老头子找麻烦:“少师,承乾有一事不明,想请少师指点。”
“殿下请说,老夫言无不尽。”萧老头可不认为小李能有什么特别难的问题。
“少师,一步是多少尺?一里为多少步?一斗为多少斤?”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出言问道。
“这……。”萧老头一下子被李承乾问住了,这事情一直也没有人问过,为什么要知道一步是多少尺呢?这完全就是不同的单位嘛。
“少师,莫不是真的以为步与尺是不同的单位么?两者都是长度,为何不能互相换算呢?”李承乾继续刨根问底的说道。
“这些已经延用数百年,殿下何必如此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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