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恩哆嗦着手去解自己大衣下的衬衣扣子,无奈手指僵硬,勉强解开了末端两颗,至于再往上的,扣扣索索地就是弄不开。陈泽悦看不下去了,轻轻点了点他的右手示意他放开,动手替他把扣子一颗颗解开了,把他的大衣连衬衣都小心剥下,拧了毛巾给他擦拭身体。
陈泽悦动作很轻柔,也仔细,费恩似乎被他弄得有点儿痒,瑟缩了一下:“可、可以了,下面不用了……”
——当然不用。
不消费恩说,陈泽悦也不会再擦下去了。他把毛巾又洗过一次,晾在架子上,还贴心地帮费恩换上了新的睡衣,把他领进卧室外带询问了他是否需要换掉床上用品,在得到了中国式的“不用麻烦”否定回答后还简单介绍一下基本构造和日用品位置,这才若无其事地跟他道了晚安,然后关门离开。
费恩站在床边,看着陈泽悦从外面把门关上。
门锁发出扣合的沉闷声音,费恩几乎是同时身子一松,软绵绵地倚在了墙上。
太丢人了。他心想。
居然在陈泽悦帮自己擦身子的时候起了反应。
也不知道陈泽悦发现没有。
费恩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却觉得鼻端萦绕着的都是陈泽悦身上淡淡的木香和茶香混合的味道——就像方才他在浴室里给自己擦洗的时候一样,只是可惜缺了耳畔那低低的呼吸声,和悄悄扑在自己胸口的湿暖的气息。
不知道陈泽悦用的什么香水。费恩心想,要是能知道就好了。
陈泽悦的书房里放着沙发床,床上还放着小枕头和空调被,大概常常工作得晚了,就睡在书房里,但卧室里同样零零散散地放着许多东西,陈泽悦事先简单收拾了一下,也没收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看着也并不十分齐整——应该也没有把卧室当成大型摆设,于是陈泽悦的气息也留在了这里。
其实房间里那一点点残留的香水尾调已经很淡很淡了,但费恩仍能感受到。
他在墙上靠了一会儿,转身往卧室自带的小浴室走去,一边不甚利索地把陈泽悦刚给他套上的浴袍给脱了,浑不在意地随手扔在地上——好在陈泽悦家里装了暖气,这么折腾,倒也不怕着凉。
费恩赤身luǒ_tǐ地踏进浴室,径直走到镜子面前去。他弯腰向前倾,不顾疼痛,双手撑住冰凉的流理台,将那张精致的面孔凑到离镜子不过三五厘米的地方。
费恩抬起右手,按在自己唇上,仔细地打量着自己。
顺滑迷人的淡金色长发,幽深美丽的眼睛,鼻梁挺直,嘴唇虽然缺少了些血色却不失形状优美,还有漂亮干净的面部轮廓,纤细的脖颈和锁骨,细瘦柔韧的腰身,挺翘的臀部,笔直修长的双腿,以及一身细白温软的皮肉——费恩明白自己内里不怎么好看,外在的皮囊却是很不错的;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好看得太平淡,但总归也是大众审美,有的是人承认、肯定。
这张脸、这具身体,喜欢它们的、想要它们的人数不胜数——但是费恩不知道陈泽悦是否也在其列。
他那么平和、温柔、体贴,看上去又那么清心寡欲。
费恩又想起那位男同事关于陈泽悦的“审美偏好论”。
这时他余光瞥到旁边站着一个人,和他一般高,一样的身量,甚至是一样的面容。
那人似乎轻俏地笑了一声。费恩听出了其中的嘲讽,但他已经习惯了,于是丝毫不做理会。那人在旁边冷眼看着,嘴里含糊地小声说些什么,语调缠绵缱绻,好似在温情脉脉地说些甜蜜情话,可费恩只听到了些冰冷、肮脏又恶毒的字眼。如果放在平时,他大概要跟那人吵上几句,不过今天他想着陈泽悦,胸中没了诸般罅隙,便依旧不予理会。不一会儿,那人自觉无趣,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费恩对另一个“自己”的出现和消失都毫无兴趣,他只定定地盯着自己镜中映出的眼睛,像是又发起了呆;半晌后,他目光不动,手轻而缓地往下,带着些许qíng_sè意味地摸过自己的脖颈、锁骨、rǔ_jiān和柔软的腹部。
指尖轻轻划过皮肤的感觉很微妙,酥酥的,麻麻的,像是被缠绵温柔地爱抚,让人从心尖儿到四肢都在发软。摸到小腹时,费恩顿了一下,垂下眼睑,手继续往下,一把握住下身粗暴地揉捏起来。
费恩转过身,大腿根部靠在冷沁沁的流理台上,他被冰得微微抽搐一下,手上却毫不受影响地继续动着。他闭着眼睛,在脑海里疯狂地勾勒着陈泽悦的面容,回想着在陈泽悦送自己进医院的路上,因为担心自己出汗而把自己背着往那冰凉的建筑里走时,自己将头伏在他肩窝里的感受——竟然不多时就达到了高潮。
断断续续pēn_shè而出的白浊沾了他满手,有些淅淅沥沥地滴在了干净光洁的瓷砖上。费恩尚未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便把手往身后的流理台上一撑,任凭它往地板上滴落、积聚。
费恩闭着眼,面色苍白,单薄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shè_jīng后很不舒服,正如此刻,手脚发软,眼前一片黑差不多是个睁眼瞎,耳朵里轰鸣着,连心跳也来凑热闹,咚咚咚地有如擂鼓,吵得他心烦意乱。
约摸十来分钟后费恩终于缓了过来,他睁开眼,漠然地看着手上、地板上的白色液体,只把手洗干净了,抱着一种恶意的、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把地板上的那一滩液体扔在身后,然后毫不怜惜地握着满手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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