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悦“唔”了一声,眼角含笑地给它顺了顺毛:“小雪儿,对你费恩哥哥很有意见啊?”
白猫“喵嗷”又叫一声。
“叫什么叫,”陈泽悦把它拎起来,“一见费恩哥哥就把人家抓伤了,人没跟你计较,你倒把他恨上了?”
白猫扭头舔着爪子,不理他。
“来,”陈泽悦冲费恩点点下巴,“过来摸摸它。”
费恩没动:“它不高兴我摸。”
“怎么了?”
“之前你洗澡的时候它还跑进来过一次,我本想想摸它一下,结果它转身就跑了。”
“是么,”陈泽悦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毛团,“不怕,你再来试下。一般它在我这儿会乖一点。”
费恩依言试着伸手在白猫背上顺着毛摸了两下,小雪儿咕噜几声,似有不满,但并没有动。陈泽悦也轻轻捏着猫儿的耳朵,鼓励费恩继续,但费恩不太想,便把手收了回去。
“不玩了,”费恩说,“你还要上班呢。”
“好吧,”陈泽悦把猫放下床,自己站在床边去翻衣柜里挂着的衣服,“我今天下午要去一个什么活动,一个公益组织发起的——我忘了叫什么了,不好推,你下了班先自己回家吧,我会晚点回来。”
“好。”费恩看着他,忽然又想到那个模模糊糊的、已经忘了大半的梦。他爬过床去,从后面搂住陈泽悦,把脸贴在了他赤裸的后腰上。
那儿有一对圆圆的凹陷处。费恩闭着眼,用舌尖轻缓地勾过那条弧度柔和的线条。
他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放在了他的头顶,又慢慢滑下来,经过他的侧脸和唇角,然后手指摸进他的嘴唇,用指腹按着他的舌尖。
费恩咬住那根手指,用舌头去勾缠着吮吸起来。
唇舌间发出暧昧的、黏腻的水声。但手指忽然从他口腔中抽了出去,随后陈泽悦掰开他的手,转过身来亲了他一下:“都跟你说乖一点了。大早上的这么胡闹,我还要不要上班养家的?”
“你都硬了。”费恩看着他的下半身。
“谁干的?”陈泽悦弹了下他的鼻尖,转身走了,声音隔着一堵墙飘忽地传过来,“别瞎闹,这个时候就算完全硬了我也不会跟你来一发的。”
“性冷淡。”费恩嘀咕两句,也起床穿衣服去了。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费恩的美术老师刘丹找到陈泽悦,拿了一个素描本给他看。
“基础美术他快学完了,现在我开始在他的课程里加进美学,”刘丹说,“我不太懂服装设计,不过现在大概可以让他试试剪裁了。”
“这个我知道,会安排人教他的,”陈泽悦一边翻看着那又大又厚的本子,一边抬头冲刘丹笑笑,“有劳。”
“最后几页您可以先看看,是他的服设稿子。还是那句话,我不懂服装,也不懂时尚,但我审美尚可。您看,他设计的裙装线条,喏,这条曲线,真是精妙极了——卞老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他本人不自信。”
“的确是美,”陈泽悦依言翻到最后,立即眼前一亮,“而且并不难实现,如果能实体化的话……”
一页纸上画着三条长裙,每一件的设计都可圈可点,不过陈泽悦本身最注重的就是线条和剪裁,自然首先关注这点。
“费恩好学,也有天分,不过有点自卑,”刘丹说,“我也经常鼓励他,不过人微言轻,说话不够分量;卞老不轻易表扬后辈,他总认为年轻人需要多鞭策——这您应该是知道的。”
“知道,”陈泽悦合上本子站起来握住他的手,“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费心了。”
“工作本分而已,小陈总言重,”刘丹受宠若惊地笑笑,“费恩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学生。”
送走刘丹后他便叫傅笛去联系了“江南岸”以前的一个老助手——那是他父亲陈延春还年轻的时候招的裁缝了。老人名字叫吴松奕,现年六十九岁,在“江南岸”还是个个体商铺的时候做了四十来年,在“江南岸”改成现代公司后没多久就退了休回家。本来还可以再做几年的,可老头子职业病严重,不能再长时间做衣服,但他闲不住,总想重操旧业,天天到处乱转,一喝酒就要操着剪刀乱剪东西,让他剪坏了窗帘、床单、蚊帐、衣服、毛巾若干。正好老头儿也好为人师,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请来给费恩当老师正好也能让他偶尔过过手瘾。
“嚯,”吴松奕一见着费恩就叫了一声,“小洋鬼子!”
费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从这老人的语气中感觉到了显而易见的轻视。
“吴叔,”陈泽悦面不改色,“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吴松奕:“什么?小陈少爷是女——不是,那什么,变性了?”
陈泽悦笑容可掬:“没有,您老想多了。”
“那就是同性恋?”
“按照现在通行的说法,”陈泽悦说,“应该是这样的。”
“好吧,”吴松奕又上下瞅了费恩几眼,“少夫人……我知道了。”
“什么少夫人?”陈泽悦哭笑不得,“都说了您别想太多了。”
“还没过门?”吴松奕自顾自地唠唠叨叨,“好吧,我就知道男人过不了门的。你说你们……算了不说了,你们这些小少爷轮不到我来教训的。”
“您教训得是,”陈泽悦笑道,“以后还请您费心了。把他托给您教我是放心的。费恩,过来点。”
费恩赶紧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吴老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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