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展昭心性本不可能任他人代为涉险,而他居然同意了,那么只有两个理由。其一,展昭力有不殆。你本重伤在身,如今已无大碍,怕是展昭在你身上费了不少心血,自不堪再做那引蛇出洞的饵食。其二,或许是他不得不同意。白玉堂,小王虽然错估了你的能力,可未必看错你这个人。你心性高傲,放荡不羁,会蹚这趟浑水,比起对赵家皇室所谓忠心,恐怕更多的是看重对展昭的朋友之情兄弟之义吧?这世上唯变数最难定论,无论是你还是他闯关,都有可能未达目的前便失手被俘。如此按说展昭更不该让你冒险。他曾为你不择手段设计夺药,这份情谊小王记忆犹新。如何突然反其道而行?难道说有什么比你更需着紧的?”
展昭面色平淡,瞧不出喜怒:“小柴王爷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赵祯此刻就在这里!”
斩钉截铁的一句,有如惊雷落入人群。震得大多人难以置信,可还有少数明白人已动作起来了。
绝世燕子飞,如流星破空、光之过隙,在夜空画下一道绝美白弧。没有人知道展昭是什么时候跃纵起来,也不知道落点会在哪里,他们唯能看到他的去向。不过,这已足够。韩孟非随即跃起将之拦截半空,而韩孟是略踟蹰了须臾,忽似领悟到了什么冲入某个方位的黑色人群,粗鲁地纷纷剥下面罩。因为他相信展昭要去的地方便是赵祯的藏身之地。
双剑交击数十次,落地足尖一点,又再入凌空。展昭出手既快又准,看似全力以赴,可眼神游离不定。韩孟非心头一震,莫非……。忙向韩孟是道:“孟是,展昭使诈,不在那里!”韩孟是微一错身,又欲扑向另一处,被韩孟非喝阻:“你似无头苍蝇瞎找有什么用,白玉堂可以易容,难道赵祯便不可以?如此,即便揭了面罩,你也未必认得出他。”
韩孟是心知有理,想既然我找不到,也绝不能让展昭先把人找到。于是反身帮兄长一起对付展昭。众多魑魅见了,有想要围上相助的,被韩孟非喝退:“谁都不要动。”韩孟是心知兄长是怕赵祯混在其中会让展昭轻易得手,于是补充道:“所有人退出十丈,若有敢近前一步。”余下的话没有下文,因为谁都已经明白,此刻还会不听令近前的,便只可能是赵祯。
白玉堂眼睛紧张展昭的战况,手下也不敢大意,揪紧柴文益以防会有突变。不想柴文益任手臂被反扣毫不反抗,反而径自说道。
“小王先前派人搜山一来是想提点你们想出这混入的计策,二来是为误导你们以为除了此间我还有人手留在山上,不敢久留。其实所有人我都已撤回清点,自然知道少了一个。我知展昭是谨慎之人,又时时刻刻顾及赵祯安危,如何能放心将他独自留在山上?不过当适才那一群怕死的人中没有找到小王要的,我突然想难道是我错了,赵祯没有来?又或是赵祯也学了展昭,敢与锦毛鼠叫板?若是,夜黑风高,二人俱蒙面混迹。展昭姑且不说,以赵祯的三脚猫功夫,如何支架得了白玉堂狠辣无情的一招?除非白玉堂能清楚辨认他。”
话没说完,白玉堂已一掌狠狠拍向柴文益肩头。左肩顿时脱臼。接着又是一指点中哑穴。痛呼胎死腹中,柴文益更是被白玉堂一再用力下摁倒身子蜷伏在地。
韩孟是见状早发红了眼,咆哮道:“白玉堂,我决不会放过你!”白玉堂冷笑:“只要你有这本事,爷爷等你。”
以一敌二,展昭仍从容应战,连趁隙四扫的眼都没有停止过。反之韩孟是被激得太猛,韩孟非则太过犹豫,便有如水火,不是不容,而是速度手法全然不一,根本谈不上配合。自然,韩孟非的犹豫并非犹豫下手的轻重,而是适才柴文益一番言语点拨,令他渐渐领悟到了什么。
不错,如果赵祯真在这些人中,并为了隐藏身份曾与白玉堂虚与委蛇地动过几下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白玉堂能清楚辨认他,继而故意放水。如此想来,适才刁钻的剑法下偶尔出现一两次温和的剑招便不奇怪了。只是究竟是如何辨认的?生死一线的场面,若不能一眼辨认,哪有第二次机会予白玉堂长考?而且还要是在身一动便难辨位置的混乱情况下,分清同样蒙面的展昭与赵祯,又或是无关紧要的旁人?
在哪里?赵祯究竟在哪?
与展昭一般四转的视线,突然落回到柴文益身上,纠结的眉心顿时展开,双目几乎瞪圆。只见那萎靡的柴文益此刻正也望着他,伏地将嘴角残血擦上地雪,随即又将未曾渗透的部分艰难地去擦右边眉毛。待韩孟非回望眼前左眉殷红的展昭,顿时恍然大悟。(零:呵呵,借鉴了《婆娑罗》里用的小小战术。)
韩孟非虚晃一招,沉声道:“我去救小王爷。”展昭与韩孟是缠斗到一处自没留意。等发现不对的时候,韩孟非已朝相反的方向掠去。展昭暗叫不好,一掌逼退韩孟是,也运起燕子飞急追而去。韩孟是方稳住身形自然也紧追其后。眼见韩孟非冲入人群,一把打掉一个红了半边右眉的黑衣魑魅手中长剑,将之制住拉出,展昭只觉自己已无法思考,没有多想便横出一剑直取韩孟非胸前要害。
一剑刺破肩头衣料,未及皮肉已然停下。只因韩孟非竟将那人当作盾牌,令这避无可避的一剑移嫁其身,也因韩孟非瞬间扯下的面罩再不能遮盖其原有面貌,而手中剑也在确认的同时架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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