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赢了。”
“白玉堂,你想打架吗?”
展昭瞠向白玉堂,白玉堂也瞪向展昭。两人同时发拳,初时拳速疾快,到半途却径自钝下,最终两拳抵到一处,两人同时发出默契的爆笑声。他们肩挨着肩、背靠着背,慢慢坐下。放眼望去,穹苍仍留有最后一片霞光,渐起的江风虽冷却仍能感觉到阳光的暖意,然他们都清楚,背上的温度是最暖的。这种温暖,是江风吹不走,阳光取代不了的。
“猫儿,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过招后,也曾像这样背靠背。那时是四月的天,没有现在这么冷。”
“不可能忘的。那次整整和你打了三天三夜,打得我手脚发软,什么力气都没了。”
“这么说来,那次你没有留手咯?”
“如果你要认真和我比试,我是没可能留手的。”
白玉堂微垂下头,笑容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温柔。
“我想我是知道的。”
归巢的鸟群从眼前掠过,可以感觉那广阔的天际正将身心巧妙地包裹起来,让人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舱内又爆发出巨大的哄闹声,白玉堂和展昭看去,见赵祯与众人拼酒正拼得兴起,满面都涨红了。
白玉堂沉吟道:“你不觉得他很不一样吗?最初见时我觉得他颇有帝王风范。但从我们离开京城起,他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有时我甚至怀疑我第一次见到的陛下与这个不是同一人。”
“是同一个。”展昭道,“同一个人的另一面而已。现在的陛下不是皇帝。”
白玉堂迷茫地看展昭,“我不懂你的意思。”
“皇帝有皇帝的责任,要统治国家,让人臣服,有时必须端高姿态。陛下是先帝唯一的皇子,虽然从一出身就高高在上,却也注定寂寞。也许,就是太寂寞了,当他放下包袱之时,也比别人更率直更享受。”
“率直我懂,享受从何说起?”
“白兄以为当皇帝很容易吗?当个昏君自然能快乐些,但要当个百姓称道的好皇帝却要付出比别人更多。陛下曾跟我说,每次当他坐在龙椅上,当他俯视阶下朝臣,他就开始计量哪个是忠臣,哪个是奸党,哪个虽奸却可用,哪个虽忠却用不得,哪个为朝廷谋利却也会小小的中饱私囊,哪个清正廉民却无才无能。对自己好的,哪些是巴结献媚,哪些是赤心赤诚,都只能由他亲自判断。他用过个比喻很生动。这若大的朝廷就像一筐豆,大的小的好的坏的有用的无用的掺杂一起,什么豆都有。而如何挑豆煮豆才是皇帝该作的学问。”
“听起来很深奥。”
“比听的想的或许更深奥。”展昭长叹一声。抬眼望向赵祯此刻盈满笑容的面孔,不由也笑了笑,“知道吗?现在的陛下却不用想那么多。因为眼前这些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是被他本身所吸引的,我敢说,他们现在一定忘了,跟他们拼酒的人是他们的主子。”
白玉堂顺着展昭的视线看去,似有所悟。“他虽是个我看不懂的皇帝,却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复看展昭,问,“你很关心他?”
“他是陛下,我是他的护卫,不可能漠不关心。”
“简单的君臣关系不至于如此深地了解对方的感受吧?”
白玉堂扭转上身,与展昭面对面。他很认真地盯视着展昭。虽然他的眼中早有了了然,从看到展昭那温柔的眼神他就已经明白了。因为他是比任何人都熟悉这样的眼神的——过去的无数次,围绕着自己的温柔。但此刻,他却有那么一种执拗,希望听他亲耳告诉自己。
“没错。除了君臣,我们也是朋友。”展昭如是说。
没有一丝犹豫。从未开口对人言的结论,在心的某个角落,或许早已认定。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在内疚。我没有回答你。”
“那现在呢?”
展昭抬抬眼,仍没有回答,但他脸上的神色却不自觉严肃了起来。展昭径自道:“这次陛下决定亲上暠山求药,所冒的风险根本难以估量。如果不成,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可活。危机不但来自刺客,也有太后。陛下中毒一事若被太后知晓,我想我的脑袋早搬家了。”
“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赤炎砂’只有暠山雪城派独门手法可解。”
“然归根究底是因我的关系才让陛下有所损伤。”展昭再次望向舱内的赵祯,“你说的对,我是内疚,这次出行我自觉责任重大。没想到这也被陛下看出来了。”展昭苦笑道,“白兄可知陛下为何一路游山玩水?”
“……。”
“这里的每个人都知此次肩头担子不轻。陛下之所以不择封何拟定的路径,就是怕一旦途中遇刺,将来归咎责任之时亦可用他自己任意而为一辞替我等开罪——这是陛下最常用的一招。当然,一路玩来也可以放松大家的神经,不必战战兢兢。”
“我只当他任性胡闹,原来还有如此深厚的心意在里头。”白玉堂喟叹。
“心意……,”展昭低声喃着这两个字,脸上的沉重表情缓缓舒展开,虽不见嘴角有笑容,白玉堂却看得明白,展昭的眼睛在笑,心隐在眼睛里,也在笑。
“人的心意最要不得。比债台高筑更让人不知如何偿还。不过,真的很暖。陛下的,还有白兄……。”
半混半清的眸子对上白玉堂的,嘴角勾划起微笑的弧。
“你的。”他说。
□□的直白,突然袭来,毫无防备,让白玉堂彻底不知所措。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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