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日子却不长远。
整个事件绕了一个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宛枷这个小小的宅子里。
“已是深秋,夫人出来还是多披些衣服为好。”在流鸢面前,问天总是与在宛枷他们面前不同的,此刻的他眉目柔和,仿佛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
他知道,自己是亏欠面前这个女子的。
“夫君嘴上虽这么说着,自己却也不注意,真当那武功内力是全能的?”流鸢却是早有准备,取了外袍给问天披上。
问天也笑了:“既然夫人准备得这么充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若是夫人冷了,躲我怀里便是。”
流鸢也不害羞,轻瞥了他一眼:“你个粗人,伤着孩子了可如何是好?”
两人在这边调笑,宛枷也没有兴趣打扰,躺在院中的椅子上阅读着庄内寄来的信,此外还有不少需要处理的,他却也随意看看,没有什么精神。
就在此时,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远处传来陆栖一声:“来了。”然后便看到门被打开,一个穿得灰扑扑的不起眼的人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宛枷瞥了那人一眼,没有寒暄,直接开口问道,“究竟是什么大事竟是劳您费这么大功夫过来啊?”
“不愧是宛庄主,竟是看出了这易容术。”那人随意在脸上一抹,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竟是谢瑾。
“你怎么来了?”陆栖记挂着前些日子宛枷他们出门不带他的事,了解之后对谢瑾也不待见了。
谢瑾没有多言,立刻说出了来意:“你们快离开这里。”
宛枷挑眉,视线从手中的信件上移开:“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的人马就要来了,似乎……与换公主一案有关。”谢瑾皱眉,“就当是答谢你前些日子救我们的恩情,你们快走吧。”
谢瑾用了我们,显然是包括了楚战的,谢瑾是什么人,他可不在意什么恩情的,但楚战在乎,而此事楚战却不好出手,只能由谢瑾来,而谢瑾本身过来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说到换公主一案,此案终于是查到了这里,从比武大会上殷忠之死,当然现在没有人去探查为何当日殷忠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何会恰好被人杀死,到现在的殷家谢家倒台,过去不过短短数月,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
最后,由最初的殷忠之死引出的十五年前的真相终于被揭出,却无人知晓莫明澜的真实目的。
是为了找回当年的真相?还是为了报复当年动手的家族?亦或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帝位?
又或者是三者都有?
终究是帝王心思难猜。
“应该快走的是你。”宛枷不急不缓地放下手中的信件,“当年一案与我等并无关系,即便是有,我也有足够的把握不会出事,可是你就不一样了。”
“你的名声,你的地位,全部仰仗陛下,现在做出这样的事,你不想要前途了吗?”以宛枷对谢瑾的了解,前途,无疑是他最重视的东西。
谢瑾一愣,显然宛枷说得没错,但他却摇了摇头:“若是几日之前的我或许不会来。”他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虽穿着粗布麻衣,却改变不了他出众的气质,“我累了。”
他说着与他的气质完全不相符合的话,眼中却流露出一种众人不懂的情绪:“京城的水太混了,今日你得势,明日他倒台,每一步都需要算计,这太累了。”
接着他看着他们一笑:“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们这群江湖人,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哪有那么好!”陆栖有些愤怒,作为被艳羡的对象,他只觉得愤怒,没有自得,“没有体验过别人的生活,就不要去评论别人!”
陆栖自幼生长在陆家,小心翼翼,纵有母亲呵护,却少了父爱,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宛枷,这之后虽一路坦荡,却也是遇了不少令他颇感不平之事,比如流鸢,比如陈家一案。
他虽小,却不傻,流鸢的悲剧与陈家的悲剧乍一看是有联系的,但象征的却是两个不同的阶级,而他们的结局却是同样的。
仔细看来,他身边又有谁有着完美幸福的家庭?问天身世成迷,宛枷父母双亡,又有哪一个坐到了谢瑾所说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谢瑾看到的,终究只是他们风光的一面罢了。
“谢公子,在我们看来,你如今有陛下的赏识,前途无忧,不必去为生计担忧,那才是被我们羡慕的啊。”宛枷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既然你选择了一方,接受了那一方的好,同时就要接受那一方带来的不好。”
“这才是人生啊。”这句话由宛枷来说其实是最有公信度的,轮回几世,他看透了不少,于俗世之间沉沉浮浮,本就是凡人的常态。
谢瑾没有去嘲笑宛枷不过十多岁的人,他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躬身道:“庄主此言有理,谢某受教。”他终究是聪慧的,不过一是迷了双眼,此刻被宛枷点明,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不过是在抱怨罢了,那是最没有意义的事。
“客人快要来了,谢公子还是早些离开为好。”宛枷注意到些声响,他本是练武之人,耳目不同于常人,此刻察觉,来人却还有些距离,“从后面竹林离开吧,这样就不会碰上来人了。”宛枷指了个方向,便不再理谢瑾。
谢瑾哪知道这些,只当人快到了,赶紧道:“多谢。”然后向着宛枷指的方向快速走去。
过了一会儿,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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