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海哥,我哥他为什么要开酒吧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韩以诺突然开口。
周海觉得他这个问题挺奇怪的:“不为什么啊,喜欢就开了呗,这不是弄得挺好的么,把你养得长这么高,说真的,咱俩小半年没见,你怎么长这么快?别是你哥不给你吃饭,喂的是猪快长吧?”
他没说完先把自己逗乐了,笑了半天发现韩以诺没什么大反应,只好悻悻的喝了口酒:“你想想啊,严冬棋就一高中文凭,要是上班了也不可能被人家多当事儿,照我说,他天生就是混社会的料,从高中开始脑子就比别人都活道。”
“我听我哥说,”韩以诺低头抿了一口果汁,“他高中挺贪玩的?”
“那何止是贪玩?你应该都有点儿印象的,不过可能因为你当时太小了记不住。严冬棋那真是除了学习别的事儿干的都特别棒。你想想啊,高中生,借钱和别人开酒吧,等毕业之后,本金回来了,还小赚了一笔,换别人哪是个个都行的?”
周海转身靠在吧台上,胳膊向后撑着身子,满脸都是回忆当初的满足感,“我俩当时,还有其他几个人,每天早上报个到,然后上不了两节课就从学校后墙翻出去,骑着破自行车大街小巷的转悠,想想真是爽。”
其实韩以诺对高中时候的严冬棋是有印象的。
在他才八/九岁的时候,到了周末,有时姐姐会打扮的很好看,穿着他最喜欢的那件水洗蓝白碎花的连衣裙,黑直柔顺的头发披在脑后,脸上泛着红晕,不停地从窗子往下看。
没多久她就会笑着冲楼下挥挥手。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大男孩敲开他们家的门,靠在门边冲姐姐吹一个长长的口哨。
然后两个人都笑起来,没有什么原因。
那个大男孩有时候会给他带一把糖果,有时候是一桶刚出炉的爆米花,奶油味儿的,沾着糖衣,然后摸摸他的头发说:“小子,借你姐姐一个下午,你一个人在家里不要捣蛋。”
姐姐会笑着叮嘱两句,然后两个人就一起离开。
等到姐姐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会带着打包的儿童套餐给他,然后在简陋的卫生间洗衣服,一直一直哼着歌。
这些记忆韩以诺几乎都要忘记了,它们久远到让他觉得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可是这些一点儿也不够,他和严冬棋生活的时间越久,就越发觉自己只是一直被照顾,一点都不了解那个男人。
而他自己想要了解他的愿望就越强烈。
“……严冬棋那时候真是长得不错,连我一个男人都觉得挑不出什么毛病。我们那会儿不像现在这么开放,男生女生都泾渭分明,就那样,严冬棋都能收到好多小纸条小情书什么的,把我羡慕的啊。”韩以诺回过神来,发现周海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胖胖的脸上满是感慨青春的微笑。
不愧是狐朋狗友狼狈为奸,俩人都是三句话离了“妹子”俩字儿就活不成了的。韩以诺挺郁闷的两口把杯子里的果汁儿喝完。
他就觉得女生没什么好的,叽叽喳喳又肤浅,真不明白严冬棋和周海怎么老喜欢琢磨着找女朋友。
“等一下,我看到个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马上回来,你就在这儿坐着。”周海往旁边扫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看韩以诺。
“你去吧。”韩以诺点点头。
“要是过一会儿……”周海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表情有点儿猥琐,“要是过一会儿有大姐姐来找你单独聊聊,你千万不要答应哦。”
韩以诺有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一副你们大人好肮脏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周海在他腿上拍了一下,“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要长我这样,我用给你交代这些?”
周海走到一边之后,韩以诺转了半个身子从大厅里面找严冬棋的身影。
特别好找,只一眼就看到了。因为严冬棋正在被一个女的挽着胳膊往中间的扇形舞台上面送,旁边还有几个人笑着拍手,酒吧里一时有点吵,其他客人也都停止了对话,好奇地往中间看去。
严冬棋被推到台上之后,摇着头笑了两下,然后伸手拿过台上放在一边的麦克风。之前坐在台上弹吉他的年轻人看来是客人,这会儿正坐在下面冲严冬棋拍手。
音乐响起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是凤飞飞的《追梦人》。
严冬棋的爸妈很喜欢老歌,韩以诺每次去吃饭的时候都能看到电视机旁边摆了很多经典老歌的cd,还有一个看着像是老式留声机一样的cd机。
严冬棋唱得很好听。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仿若每一个呼吸和音带颤动的瞬间都满带着荷尔蒙的气息,让人不由得蠢蠢欲动。
韩以诺安静地看着严冬棋坐在中间唱歌,眼睛微微的眯起来,连手指都不由自主的在吧台上点着节拍。
前些日子勉强压下去的心底的悸动和焦虑,此时随着音符又一点点的开始复苏。
韩以诺发觉自己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了。
一曲终了之后,全场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始鼓掌。严冬棋冲某个方向打了个响指,舒缓的轻音乐又在酒吧中开始流转。
男人微微笑了笑,轻轻抬臂,胳膊在半空中画了个圈,行了一个绅士礼之后冲四周的客人笑了笑,然后朝韩以诺的方向走过来。
他冲韩以诺挑着眉毛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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