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蓝皱起眉头, 可还是说:“等着。”她用保鲜盒装了饭菜, 又倒了杯热水匆匆出去。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她撑着伞一脚踩进泥潭。
院子外停的车排成长龙, 她环抱着东西,艰难前行,不远处, 周孟言摇下车窗对她招招手。
她如释重负, 小步跑过去:“你搞……你怎么了?”
难怪她讶异,周孟言就穿着一件薄衬衫, 外套被他挽在椅背上吹风,上面沾满了泥浆, 他放下椅背爬到后座给她开了车门:“没事,滑了一下。”
钟采蓝赶紧坐进去,把饭菜和水递给他,刚才的不悦早已不翼而飞:“快吃点东西, 你没摔着吧?”
他接过水杯一饮而尽,随即埋头苦吃:“没有,就是衣服脏了不好见人。”
钟采蓝不信,握住他的手心翻转,果然看到几道伤口,表皮蹭破,露出鲜红肌肉,手背上还沾着泥点:“这叫没事?”
周孟言一点没当回事:“这当然没事,三岁小孩擦破皮才算有事。”
钟采蓝丢开他的手,翻个白眼,转头去看窗外。
周孟言要吃完饭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捧着碗一时手足无措:“呃……其实,也是有事的。”
钟采蓝接过碗和杯子,推开车门出去,周孟言想拉住她,被她瞪了一眼:“老实待着。”
他乖乖坐了回去。
五分钟后,钟采蓝又回来了,给他带了杯热茶,还有两片酒精棉片,替他擦一擦伤口,贴了防水的创可贴:“自己当心点。”
周孟言捧着热茶慢慢喝着,心里又暖又妥帖:“知道了,主要是因为雨太大了不好走,我翻墙的时候滑了一下。”
钟采蓝皱起眉:“你是去了哪里?”
“就麟龙的几间厂房和大棚,你说奇不奇怪,大棚里都种满了药材,厂房里的机器还在运作,看起来完全没有问题。”周孟言若有所思道,“会不会神仙素是聂之文自己搞到手的?”
钟采蓝也和他说了自己打听到的事:“村子里大部分人家的主要收入就是种药材卖给麟龙,如果只是个空壳,没有必要这么做。”
说到这里,她顿了片刻,话锋一转,“但是,很奇怪,聂之衡今天来找我了。”
周孟言坐直了:“他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大事,让我有空去看看聂之文。”
周孟言皱起了眉头,一丝异样宛如飞虫爬过他的心脏,叫他无法忽视。
钟采蓝也在思考:“虽然有点突兀,但也不是说不过去,聂之文现在被关在淮市,聂之衡常年在松容顾及不到,叫我去看看也实属正常。”
“不对。”周孟言拧起眉,“聂之文的案子还没有开庭审理,结果怎么样还不好说,如果我是聂之衡,当务之急就是先找一个好律师,这个案子可操作的空间不小啊。”
虽然高银月被杀的事铁证如山,可都是杀人,不同的情况也有不同的判法,他再不甘心也要承认,聂之文要逃脱死刑并非难事。
所以,内心深处,他也是希望能帮助警方找到更多的证据,好让他给银月偿命。
钟采蓝想了想,叹气道:“算了,再猜也没有意义,可能他真的只是想我去看看聂之文,给他一点希望呢。”
“希望?什么希望?”周孟言反应激烈,冷冷道,“活下去的希望?他这样的人就该死。”
聂之文可是杀害高银月的真凶,他对银月做出了这样残忍的事,折磨了她那么长时间,罪该万死!
气氛突然凝滞下来,钟采蓝扭过头:“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周孟言胸口闷得慌,心里既恼恨又委屈,干脆也负气转过头:不讨论就不讨论。然而帅不过三秒,不消片刻,眼珠不由自主往玻璃窗上瞄了一眼,见她垂着眼不说话,更气了,决定延长三分钟不和她讲话。
没想到钟采蓝主动开了口:“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后面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便觉不妙,抢话强行堵了回去:“对了,我怎么一直都没看到黄妞?”
这话题找得突兀又离奇,钟采蓝一愣,莫名其妙就把那三个字咽了回去,答道:“它生病了,我舅舅把它关在了后面……你怎么知道黄妞?”
“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就跟在你旁边啊,它当时好像能看见我。”周孟言找到话题,暗暗松了口气,就当刚才这一页揭了过去,“你刚刚说,它病了?”
提起黄妞,钟采蓝也顾不得生气:“对啊,吃不下东西,一直趴在那里不肯动。”
周孟言认真问:“那要不要送它去医院看看?”
钟采蓝有点犹豫,要看病只能送到松容去,可松容也不一定有宠物医院,这里不比淮市,从没见过农村的土狗还特地送到宠物医院去的,生病就硬抗,扛不住死了,也就是挖个坑埋了的事。
但黄妞……黄妞不一样。
“去,但是怎么去?”
周孟言很自然地说:“我送你们去啊,正好我回去换套衣服。”
“那好吧,我去和我妈说一声。”
然而江静不在,上楼补觉去了,钟采蓝只好找到陪人寒暄的郭茂源,告知他她要去松容一趟。
郭茂源不太放心:“你有什么事?又开始下雨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郭叔叔,我要送黄妞去医院,它病得挺严重。”钟采蓝委婉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我朋友会开车送我去的。”
郭茂源想起上午江静对他的抱怨,不禁笑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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