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机翼的影子隐约可见,萧盛瑄听着赵望卿的声音:“学长,我现在在上海,我想见你,我们能聊一聊吗?你让我见一见你吧。”
“我不在上海了。”
“你出差了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等你回来的时候……”赵望卿有一点失落,但他又不想轻易放弃能跟萧盛瑄见面的机会。
他甚至想好了,萧盛瑄如果还是不想见他,那他就去找他,偷偷的,见上一小面就好。
萧盛瑄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一句话打破了他所有幻想:“不会回去了。”
赵望卿一顿,语气蓦然一变:“什么叫不会回来了?你要去哪?你现在在哪!”
赵望卿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又要走了,又一次要到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去。
他每一次都是这样,一声不吭的就从自己身边消失,一次离得比一次远。
赵望卿慌了起来,情绪变得很激动,“萧盛瑄,你说话啊!”
萧盛瑄的心是累的,他想也许过了这么多年,早没了能后悔痛恨的精力,他还是希望能有个了断:“赵望卿,有件事没和你说,其实我爱过你,还爱了很长时间,比你所想的时间还长。在温哥华的那段时间我爱着你,在上海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也还爱着你。可太久了,久到我不记得爱你的感觉了,只记得自己犯贱的样子,太贱了――爱着你的那段日子,我真的太贱了。”
坐在萧盛瑄旁边座位上的男人翻书的动作顿了一顿,他听到了一切,但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这些事情无论在谁听来,不过是别人挺有意思的八卦隐私,尤其是听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显得更加好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萧盛瑄终于不再去在意起自己在陌生人前脸面。他想,他果真是贱过的。
赵望卿一震,心脏深处的某个地方仿佛被猛锤了一下,疼痛密密麻麻的散开。
他以为,每隔一段时间,萧盛瑄对他的恨意就会减一些。
所以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提醒萧盛瑄自己还爱着他,还想跟他在一起。可没想到在萧盛瑄的眼里,这样的提醒反反复复,只是把他往绝望的边缘上逼。
“我已经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我什么都愿意改……你知道我也爱你……”呜咽的声调涌上喉间,赵望卿的眼眶红了起来。才说什么都愿意改,可他曾抱怨最多次的“爱哭”,却又即刻显露出来。
喉咙发出一声沙哑的叹息,萧盛瑄说:“算我求求你,你不要再让我回想起自己那个样子。”
萧盛瑄说这话是不带任何感情的。“最贱”时的那个自己得不到任何人的珍惜,他就已经让自己的感情死在了那里。不过是没来得及埋葬,骨灰还握在自己手里,时刻不忘。
“我不要……萧盛瑄,你说在上海的那段时间你也还爱着我,你明明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却还爱着我。那你就应该清楚,我是不可能会放过你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赵望卿的声音在颤抖,明明可以让人听起来很可恨的话,此时此刻却更像是两个人之间的无奈。
空姐在一旁提醒萧盛瑄手机关机,他说“好”。挂断电话,直接按了关机。
“萧盛瑄!萧盛瑄!”赵望卿对着手机大吼,对方却再也听不到。
他把手机砸了出去,泪滚了下来。他叫小叶赶紧去查萧盛瑄的行踪,然后跑去laz,闯进齐洺桓的办公室,抓起齐洺桓的衣领疯一样地问:“他去哪了!他去哪了!”
齐洺桓任他抓着衣领,血色全无的脸硬生生挤出护住男人尊严的讥笑:“他去哪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赵望卿这么有本事,自己找去啊!”
赵望卿一拳照着他的脸打了下去。
齐洺桓骂了一声“草”,这场酝酿了许久的架,终究还是在这间办公室里打了起来。
秘书和助理进来阻拦时,办公室已经像被倒过来搅拌过一样,该倒的倒,该碎的碎,激烈的战斗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秘书和助理花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两个人拉开。
齐洺桓让助理扶着,看着被秘书挡拦住的赵望卿,他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轻蔑地笑道:“我还以为你赵望卿有多能耐,原来也不过是这副狼狈的狗德性!你不是想找他么?找啊,满世界找啊!让你找到人又怎样,你找得到他的心吗?只要他的心一天不在你身上,他就不可能会一辈子在你身边!”
他大笑起来,笑得越来越凄凉。看来这句话并非只是说给赵望卿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笑到最后,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他感觉世界变得混乱。
赵望卿挣开秘书的手,看着齐洺桓现在这个样子,他已经没了继续打架的心情,口头上的回击却丝毫不心慈手软:“如果他再一次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让他走,我不会拿他来刺激自己的对手,我不会在他生日的那一天去跟别人上床。齐洺桓,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你赢过我什么?你从头到尾还是那个输家,你等着输一辈子吧!”
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齐洺桓知道赵望卿走了,带着双方仅剩的那点支撑力。
他的咳嗽逐渐停止,混乱的世界变昏昏暗暗,他将手从嘴上拿下来看,掌心一片烫目的鲜红让他身子一颤,差点瘫坐在地上。
赵望卿很快就查到萧盛瑄是去了laz在德国的分公司,他把自己的工作扔在一旁,去了德国好几次,又让他姐叫回去训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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