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他们把贺小妹送回了她妈那,而成年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余鱻问:“我朋友说今晚有场live挺值得看,一起吗?”
“哎成啊,是谁来唱?”
“不知道。”
“哪家live house?在哪?几点开始?”
贺兰山问了几个问题,余鱻的指头敲打了会儿方向牌,然后淡定地摇摇头:“……忘了,一会查查吧。”
真是一问三不知。
“没事,去吧去吧。”
这种零计划性的安排倒有点像情侣间的突发约会,没想到如此严谨的余鱻也有“不靠谱”的时候,贺兰山发出阵驴叫笑声,然后马上被理智制止了。这该把人吓跑了。要当“高岭之花”,笑声要像银铃一样——铃铃铃,铃铃铃。
余鱻低头在手机上查live house的信息,挑眉道:“你笑什么?”
“笑你有点傻。”
“下回我把你笑声录下来放给你听,你就知道谁傻了。”
目的地比较偏,车难开进去,他们就在较远的地方停了车。
贺兰山心血来潮想试下玩滑板,上去时挺自信的,觉得自己简直滑板之王,踩在板子上如腾云驾雾。他自我膨胀地玩了会,一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把尾巴骨磕着了,只能挽着余鱻走路。
不过这些疼痛在live现场都被治愈了。
演出的是一名唱英伦民谣的英国歌者,歌声如银河般动人。
安可曲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贺兰山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名歌手竟是自己过去钟爱的一首歌的原唱。他当初一直想跟喜欢的人去听一遍现场。
而与此同时,自己喜欢的人正坐在身边喝饮料,随着节奏微微点头。
人与人间的不期而遇真是神奇。
演出结束后下雨了,俩人在便利店买了把伞救急。伞面是纯黑的,撑起来才发现伞底是一幅画。
俩人共撑一把伞慢悠悠地走去停车的地方,贺兰山脱口而出:“你很像这把伞。”
“因为我总穿黑衣服?”
“呃,黑色能隐藏很多东西,看上去比较冷酷,就像你表面那样。但是你内心世界其实挺斑斓的,像一幅漂亮的画,只是因为在伞面下,很多人都不知道。”
只有走在伞下的人才知道。
所以他才没有对妹妹多说余鱻的好,因为说了她也体会不了。
说完这段,贺兰山有点不好意思,收声听雨水滴答。
余鱻淡淡道:“那我希望这幅画是头文字d,我蛮喜欢看的。”
等等?
“那我选名侦探柯南吧。”楼怎么歪到这来了?
贺兰山没注意到余鱻耳根红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玩滑板的?”他换了个话题。
“很小的时候吧,不能跟别的小孩踢球,我总得自己找点乐子。”
“滑板不像很多运动需要团体协作或相互抗衡,独自一人也能玩得爽。”
“玩滑板的人相较少一点,我总能找到无人的空当自己练,再后来干脆自己建了小的滑板场。”
他独自研究动作,练习,跌倒,再爬起来,就这样不断重复了许多年。
贺兰山:“那么,突然多我一个观众还习惯吗?”
看着他清澈的笑容,余鱻有些微怔。雨水滴答,贺兰山脸上也落了几滴,清清凉凉的,他也懒得去拭。
余鱻觉得他才是伞下的画,仿若一株寒梅,暗香疏影。
“当然。”
滑板场是他的一个舞台,台下从来没有观众。
某天观众席上突然出现一人,说想看自己的表演。这人看表演时的表情很有意思,又惊又惧又乐。
有观众的感觉其实很不错,他愿意为他表演。
“你觉得我最后那个后空翻怎么样?”
“哪个?超级凶的那个翻吗?吓死我了,”贺兰山感叹,“不过真挺帅的,佩服。”
余鱻说:“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成功完成u型场后空翻,之前都失败了。”
“……”贺兰山颇严肃道,“虽然我也觉得玩得爽最重要,但肯定不能不戴护具就乱试从未成功过的高难度动作啊,算你命大,要是真出大事了怎么办?肝脑涂地啊!”
余鱻心想,那就肝脑涂地吧。
最冲动的那一瞬他其实没想太多,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面对这唯一的观众,他要为他带来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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