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晏没回来,十有八九是已经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就意味着他以后会像是先前一样重新埋没于江湖之中,不会再在众人面前露面,对于宋衍来说,这肯定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顾琊却知道,亓官晏这一次,有可能是不会回来了。
十年的时间说长很长,说短却也不短,对于一些人来说日夜都算是折磨,但是对于另一些人而言,其实不过弹指一瞬。
“这位女侠好面生啊?”一个穿着破旧□□的人坐到了桌边:“不知道怎么称呼?”
钱多多抬眼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茶碗:“生就生着吧。”
那人中气十足,哈哈大笑了两声,还喷溅了一些口水落到了钱多多的茶碗里:“女侠倒是有意思,看样子也是前往流云山庄?顾庄主这都过了而立了才成亲,也算是晚了,这会儿子倒成了江湖一大盛事……不过他可是给我发了邀请函的,我与那些人不一样。”
钱多多抬眸看了眼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又低下头对坐在一边的邱小七道:“把包子吃了,我们直接上山。”
“哎,我是说真的,”他拍了拍面前的桌子,桌上的茶碗茶壶都被拍了起来,茶水飞溅了不少,有些沾湿了邱小七手上的包子,他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的肉包莫名变得湿答答的,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的人:“我说真的,我和这些不请自来要来凑热闹的人不一样。”
茶馆的伙计拿着布巾匆匆赶来,连忙把桌子擦了擦,抬起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说道:“吹牛和尚,你可少说两句吧,流云山庄请的都是江湖名流,你算哪个墙角的哪根的葱啊?”
牛悟善一听不乐意了,从怀里摸出了一张信函拍到了桌上,信封上正是流云山庄的白色流云:“你看,这是什么?”
伙计一看便直了眼睛:“嗬,你还真有啊?”
连钱多多都抬起眼施舍了他一个眼神,不过只在信函上流连了片刻。
伙计擦完了桌子,又把布巾往肩上一搭,哼着小曲儿就走了,牛悟善又看向了钱多多,小声道:“其实我和庄主也算是旧识了……哦,也称不上,算是和流云山庄以前的庄主夫人是旧识,你看,你不知道吧?顾庄主看上去一本正经的模样,以前做过不少荒唐事呢……”
钱多多没有等他说完,将后腰布袋里的铜钱往桌子上一拍,冷声道:“小二,结账。”
牛悟善也知道是自己惹人嫌,讷讷的不说话了,倒是邱小七有些可惜的看着自己的肉包子,皱着张小脸看向了钱多多:“多多姐姐,我还没有吃饱。”
邱小七虽然现在才五六岁的模样,但实际都快过了半百了,钱多多一开始还会被“多多姐姐”叫得一阵恶寒,现在习惯了倒也没有什么感觉了,又从包里摸出了几枚铜钱,对着来收拾桌子的小二说道:“再包两个肉包子。”
十年对于人来说,几乎算是一个轮回,钱多多虽然不知道顾琊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她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他。
流云山庄的山脚下自然也有城镇,因为顾琊要成亲,所以往来的人特别多,钱多多怕邱小七走丢,一手牵着他往前走,邱小七因为他修炼的功法,如今能够维持在五六岁的样子已经很不容易,这两年也已经快到了极限,他几乎认不出所有的人,即便出入都有钱多多在他也对钱多多没有什么很深刻的印象,而且睡着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睡不起。
既然是要办喜事,流云山庄自然装扮的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顾琊没有给钱多多寄邀请函,或许是寄了,钱多多也收不到,这几年她带着邱小七居无定所,原来的旧部也散了大半,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做些什么。
直到顾琊要成亲的消息传来她才突然惊觉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办。
“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钱多多把邱小七放在了招待宾客的小花园中,邱小七虽然心智如同孩童,但是却非常听她的话,而且很乖巧,几乎不主动惹事,与他先前七八岁的时候完全不同:“姐姐一会儿就回来,很快的。”
邱小七乖巧的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小布袋子里掏出了一个草蚂蚱来:“那我自己玩一会儿。”
钱多多点了点头,循檐走壁进了流云山庄的内宅。
“谁?”顾琊正在擦剑,突然察觉到有人经过自己窗下,虽然刻意放轻了脚步,但是没有什么杀气,他也就没有立刻出手。
钱多多推开窗户翻了进去,看到顾琊仍是一身素衣的模样有些惊奇:“你怎么还穿成这样?”
顾琊看到钱多多出现的那一刻明显有些愣神,而后又低下头擦起了流云剑:“时候还早……你来干什么?”
钱多多没有接话,自顾自坐到了顾琊屋中的小圆桌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我去看过新娘子了,小家碧玉,也算是好看,不过衬不上流云山庄。”
新娘子年纪也不小了,是流云山庄下设分堂的一个姑娘,长得还算是娇俏,不过一眼便知是商贾之女,就如同当官的看不起经商的,经商的看不起跑江湖的一样,混江湖的也不一定看得上这样商家女子,总觉得不够大气,也没有江湖儿女的豪情。
顾琊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钱多多的话非常挑衅,若是别的人在别的地方说这样的话,恐怕是要被轰出去的。
“她说她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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