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的张景棠摇摇头,笑道:“现在不会了。”
第一次手术完成和后续几次治疗之后,张景棠都觉得纱布下伤疤处痒得难受,为了忍住不去碰它,手里时刻拿着小玩意儿在摆弄,晚上睡觉时还得要严文熙压住他的手,就怕不小心挠到那里,影响手术效果,这痒又不能挠的苦痛模样,让严文熙都觉得难熬。
“那就好。”严文熙放心了些,爱怜地轻轻磨蹭着那里,柔声说,“前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张景棠笑了笑,说:“还好。”这是他自己的事,说不上什么苦不苦。
其实他并不计较自己的外表,对他来说,伤疤只是偶尔会造成困扰,但让他觉得自卑的,并不是伤疤本身,而是伤疤总是提醒他,当初在k市那段不光彩的日子。
而且严文熙每每视线触及这伤疤时,眼中的内疚和自责也让他不忍,既然决定和严文熙在一起,他不想严文熙总是觉得亏欠他。
现在伤疤被很好的消除和掩饰了,以后就不会那么显眼,也不会时常提醒两人这些不好的事,让人徒添烦恼。
“阿棠,刚才医生说,合适的角膜已经找到了,等你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开始准备住院手术。”不枉费他花了大价钱去寻找角膜,现在终于有了收获。
但严文熙说完这个好消息,想起医生刚才说的话,表情又沉重了起来,他说:“还有,他们已经初步制定好脑部手术的方案了,只是……”
张景棠听着他说,也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专家说,因为血块压迫到记忆区域,所以手术清除血块后,会对记忆造成影响。”严文熙说着,心里却忍不住往最坏的结果去想,因此语气也变得担忧起来,“因为大脑构造很复杂,他们也无法断定最后的结果,最好的结果是维持原状,但也有可能会恢复记忆或者失去部分记忆……”
听到这里,张景棠也知道严文熙在担心什么了,他在担心自己记起那晚的事后会与他产生嫌隙,甚至是担心自己会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从而彻底疏远他。老实说,张景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起那晚的事情后心境会有什么变化,毕竟是没有发生过的事,再怎么设想也不知道实际结果,他没法向严文熙保证什么。而且,他也很担忧……
摇摇头,张景棠将这些混乱的思绪压下去,他伸手抱住关心则乱的严文熙,安抚道:“不是还有段时间才做手术么?现在别想这些了,顺其自然吧。”
“嗯,也是。”严文熙闷闷地应着。
张景棠拍拍他的背,仰起头,微笑道:“好啦,我们回去吧。前两天让你试的礼服今早我改好了,待会儿再试试看,要是没什么问题,就能穿了。”
看着怀中人的笑颜,严文熙低头吻了他一下,才放开他,拿过一旁衣架上的外套,给他穿好,才牵着张景棠的手,离开医院,回主宅。
虽然严文熙也想像张景棠说的那样,不去想手术之后的事,但是感情并不受理性的控制,每每甩开那些不好的猜想,在下一个闲暇时这些念头又缠了上来。
张景棠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严文熙试衣服的时候的确和他有说有笑,但自己只要转身去拿别的衣服,或者给他身上的衣服做小改动的时候,严文熙就会出神地想着什么,表情十分捉摸不定。
晚餐的时候也是,严文熙思绪太重,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机械地夹着他面前的那一盘菜,这是一道很家常的酸辣土豆丝,张景棠喜欢吃这道菜来开胃,可是严文熙有着“土豆就是主食”的强迫症,平时是绝不会用它下饭吃的,于是连严文皓都看出不对劲来了。
严文晧放下碗筷,喝下一口水,才慢悠悠地开口调侃道:“文熙,你这是爱屋及乌了?”
“啊?嗯。”严文熙不明所以地应着。
张景棠看着直叹气,默默地将他面前的菜换了一盘。
因为严文熙从不避讳他,所以他见过严文熙在大厅里和手下交待事情的样子,可现在他哪里还有那时的杀伐决断的霸气,这神游天外的模样,倒像是愣头愣脑的毛头小子。这说明严文熙很在意他,张景棠想着,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忧心。
严文晧看着张景棠的动作,勾了勾嘴角,猜想到是他们俩之间的事,就不再多言,继续端起碗筷吃饭。他这个弟弟,在别的方面优秀得很,唯独在感情上总欠点火候。
直到深夜,严文熙这情况还未好转,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惹人烦,于是独自一人跑到主宅后面的花园去好好冷静冷静。
张景棠洗过澡后没看见严文熙,一路找过去,在佣人的指路下,也来到了花园,正好看见严文熙靠在树下吞云吐雾。叹口气,张景棠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打算就这样陪着他,哪怕不说话也好。
严文熙看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了,连忙将烟头掐灭了,又见他头发湿漉漉的,穿的也单薄,立刻就想拉着他回房间里去,却被张景棠拦下来了。
“没事儿,就坐一会儿,没关系的。”张景棠握着他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你心烦,其实我也是啊。”
“阿棠……”
严文熙拗不过张景棠,只好又坐下来,但是他怕张景棠着凉,将人圈在怀里,牢牢地抱住,让自己的体温笼罩着他。
两人坐了好一会儿,张景棠才开口说:“行舟,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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