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连夜过来,本就有殷勤讨好的嫌疑,若冯俏屋里再不派人送,那才叫颜面尽失。
冯俏抿唇一笑,拉着她的手,亲自送往二门。许娇冲她感激一笑。
信封红印未拆,冯俏趁章年卿不在,取过小刀拆开信。
信是冯承辉亲笔,口吻是孔明江的。可见这封信时翁婿两个商量过才写的。
冯俏心一沉,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看到最后一个字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外公和父亲想知道章年卿下一步打算,方便他们那边行事。信不好直接写给章年卿,只能曲线救国,借着写给孔家的名义,暗藏夹带递给冯俏,再通过冯俏的嘴传到章年卿耳朵里。
冯俏眉开眼笑,捂着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
不过,冯俏心下奇怪,衍圣公和冯承辉要帮章年卿调职怎么这么偷偷摸摸的。倒像章年卿这边是一手消息,拿到此等机密,方便朝臣行事一样。
冯俏想不明白,索性去前院找章年卿。还没踏入前院门,便听毛竹道,许淮来了。
这次许淮是孤身一人来的,两手空空,进门便被章年卿带到书房,已经两个时辰了,两人到现在还没出来。
冯俏点点头,没有多问,去偏厅等章年卿。
偏厅设在西耳房,靠窗的地方设着美人榻。冯俏随手抽本书,靠在美人榻上打发时间。
书房里,许淮笔直坐在章年卿对面。
“想明白了?”章年卿听见门口动静,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冯俏窈窕倩影步入偏厅。声音淡淡,有些漫不经心。
许淮低头道:“想明白了。”他抬头,目光烈烈:“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是令海想偏了。”
章年卿转身看他,目光审视,慢慢问道:“是你自己想明白的,还是你祖母提点的。”
许淮沉默了一会,道:“祖母这两天不肯见我。”
不肯见?
怕是没时间见吧。
章年卿腹谤一声,面上不表,依旧不动声色的问:“哦,你祖母这两天都在干什么?”
“商铺上好像出些什么事。”许淮拧着眉,仔细回忆:“似乎是行船出了问题,好多货都掉进水里了。商铺损失惨重,祖母可头疼了。”
章年卿频频点头,惋惜道:“原来如此。进来水盗确实猖獗,我行船来山东的时候还险些被抢劫……”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便被扯远了。
冯俏等的都睡着了,醒来时,屋里一片黑暗,章年卿正招呼着下人点灯。
“吵醒你了?”章年卿蹲在美人榻前,满眼愧疚,“看见你过来,起先还想着一会儿就过来。哪知一聊便忘记时辰。”
冯俏不以为意,揉着眼睛问:“三爷吃了吗,我去叫晚膳。”
章年卿其实和许淮吃过了,却不愿意扫兴,笑道:“好啊,正好我也饿了。”
冯俏借着上菜的功夫,把衍圣公写信来的事告诉章年卿。闻言,章年卿挑挑眉,“把信拿给我看看。”
冯俏从衣襟里拿出来,还是温热的。章年卿握着那点暧昧的温度,颇有深意的扫了眼冯俏的领口,抖开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还挺急的。”章年卿感慨一句。
冯俏不明所以的看过去,章年卿沉默片刻,摇头苦笑:“本来不打算这么快做决定的……”
“那就过两天再回。”冯俏劈手夺过信。
章年卿手一空,愣了愣,笑道:“也没什么为难的,是我没想好罢了。我不想回翰林院……可也不能回刑部。”他用的事‘不能’两个字,听他沉默片刻,又道:“……回去,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大人。”
冯俏脑中闪过章年卿靠在她肩头的脆弱,不解的问:“你和张大人不和吗?”凭两家的关系,不应该啊。
“不是不和,是……”章年卿语塞,一时不知怎么说下去,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叹息。
冯俏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放下筷子,宽慰他道:“天德哥,既然躲不开,那就去问个清楚吧。你可不能一辈子不跟张伯伯共事的,即便你不在他手下干,同在朝堂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不好。”
章年卿神色犹豫,冯俏再接在励,理所当然道:“你不敢去问张伯伯的话,直接问爹啊。反正我们是小孩子,多问问大人,就知道该不该和哪家交往。对了,还有嵇大人,你不是有话要问爹吗?一起问啊。”
“唉,我怕信上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那就当面问啊。”冯俏不假思索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天下父母都是最疼孩子的,这等紧要关头,爹就是有什么为难,也不会瞒着你的。”
冯俏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蛊惑着他,章年卿动摇不已,她道:“张伯伯和嵇叔叔都是章家故交,他们的事,你与其在这胡思乱想为难着,不如坐下来好好和爹谈一谈。”
冯俏强硬的掰着他倔强的肩骨,“天德哥,你不要这么犟。你得学着和你父亲交流。”
“不,不会的。俏俏你不懂。”章年卿忽然情绪激动起来,大声道:“你以为我爹会和冯先生一样吗?不,俏俏,他不会的。我是他儿子,我最了解他。”
章年卿落寞又坚定道:“俏俏,爹他在朝堂上做惯好人,左右逢源。但他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他是一家之主,他只会告诉你怎么做,从来不会告诉你为什么。”
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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