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迟暮看了眼自己这副形容,情知不是时候,便道:“嬷嬷过会儿再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一大声便显得有几分哑,像哭过无数场似的。盛迟暮又是心惊,又是羞怒,又是无措,好容易等齐嬷嬷应了声转身走了,任胥又委屈起来,“暮暮,你更恼我了是不是?”
萧战那事儿还没过去,转眼又得罪了她,任胥虽是一直有那念头,可也不敢胡来,一直想等盛迟暮真的不气了原谅自己了再来真的要她,没想到她会喝醉了还那样……他,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又被娇妻一番胡闹,立马就缴械投降了。要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他。
盛迟暮冷了下来,隔了好大一会儿,才低声问:“我昨晚喝醉了么?”
她就怕是真醉得不省人事了,就怕是那样,因为她喝醉酒了会变成什么样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有家里人知晓,齐嬷嬷也知道,她就怕她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嗯。”
任胥轻飘飘一个“嗯”让她跌入了谷底,他还不死心似的,“酒后乱性,咱们以后都少喝为妙。”
盛迟暮的眼睛微微睁圆了,原来昨晚不是任胥趁人之危,是她狂性大发?
一想到这儿,盛迟暮更羞了,如果是那样,那她现在端着还怪任胥,脸皮不是更厚么,盛迟暮羞得低下了头,这一日几乎都不再敢同任胥说话。
任胥以为她真生气了,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心里头更着急,用早膳的时候,便想着拉她出去散散步,再聊聊天,把这心结给解了,岂料这一大早,姹嫣来回话,说是皇后娘娘让她今日去一趟永安宫。
于是任胥眼睁睁看着媳妇儿被人拉走了。
嫁入宫中,每日也要对皇后晨昏定省,但盛迟暮也不知皇后娘娘用意,今日为何突然有些急切,还派人来传话,直到入了宫,皇后屏退左右,唤她到近旁坐,盛迟暮被拉住了手,她一抬头,只见皇后笑着问:“宫里头住得习惯么?”
秋天还有不少蚊子,先前秋猎的时候帐篷里通常一拍死好几只,宫里头用了特制的熏香,倒是没有了,马皇后昨晚又狠狠占了一回上风,身体舒泰得很,见盛迟暮一脸绯红,心里头想着姹嫣让人传的话,不由更开怀,“本宫那个儿子,自幼没正行,劝不得说不得打不得,也不好读书,没有礼义廉耻的,说有什么,那就是一身蛮力气,迟暮你不要见怪才好。”
总觉得马皇后言在此而意在彼,盛迟暮希望这是自己多心了,低声道:“殿下待儿媳很好,儿媳在宫里也住得习惯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马皇后呵呵地笑,她拉着盛迟暮不松手,又道,“我还以为,胥儿一下手就不知轻重的,想来迟暮你是武将世家出身,这点场面还是撑得住。”
那种言此意彼的感觉更浓烈了。
马皇后说到这儿又感叹道:“其实我年轻的时候吧,也是黄河边上秋宁县一枝花来着,胥儿他父皇百般讨好我,我都不干,但他要买我的鞋,我就做了,哪知道买鞋是假,觊觎我是真,每有了功夫,得了空儿便亲自来寻我。我心想他堂堂一个王爷,要拿几双草鞋哪用得着他亲自动手,可是心里却很喜欢,觉得他那模样太傻了。后来他又花言巧语骗我上了他的马车,我没名没分就和他好了,怕我爹知道不高兴,我一个劲儿地打他,怪他,他就承诺一定给我个正妻名分。我还想说男人花言巧语,满嘴里谎言,他堂堂王爷,我哪儿能配得上他,可是当时我哪能想啊,有朝一日我不仅能当王妃,还能做皇后哩。”
马皇后说的话在盛迟暮心底,悄然发了变化。
某些方面任胥同晋安帝一模一样。而她同马皇后一样,总觉得她那夫君有时候特傻,可是笑起来,她就招架不住,大概是那么张脸,再配上那么一副笑容,天生便是女人的敌人。
现在她从里到外都被任胥吃得死死的了,可是偏偏又对他气恨不起来。
要说恼是有的,可更多的却是羞,她羞得不敢同他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马皇后心里头一阵一阵回忆的甜,又道:“胥儿他爹疼我,有了我之后就没再找别的女人,胥儿将来不知道会不会和他爹一个脾气,但是我一口气给他生了三个儿子,朝野上下虽说有微词,但也不好明面儿上说什么。迟暮,你要想留住胥儿,就得多努努力。”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同她说这个。
可是她……不行啊。
如果不能给他多诞子嗣,就要把他让出去是么?单是想想,心里头都一阵酸涩,她也明白了,自己应该是真将任胥放在心底了,哪怕动一动这样的念头,都觉得不舒服。
马皇后见她微微拗过目光,凝着一对秀美的黛眉,便道:“怎么了?”
又觉得自己可能太心切了,改口道:“这事暂时不急的,咱慢慢来,总有一日怀上了,也能叫任胥更收心,他那副性子啊,我就怕将来媳妇儿嫌弃他,迟暮你来了正好,我瞧他听你的话比听我的还多呢。”
盛迟暮咬了咬唇,“母后抬举我了,殿下他只是有些孩子心性而已。”
“那倒也是。”马皇后点了点头。
却说这日任胥一个人待着甚是没趣,盛迟暮进了永安宫这半会功夫不会来,他几度派人去催了,哪知母后却非要同他对着干似的,越是催,她越是不放人,任胥被下马威弄得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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