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弘的脸当场就比路虎还黑了。森罗虽然和他不熟,却还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心实意地安抚道:“没事,拖着不交就可以了,反正很快就过去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姚千弘:“……”
这是已经默认这次行动会失败的了意思吗?还很快……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连十五天都撑不到?滞纳金都不用操心了是吧?
姚千弘难得露出几分懊丧的模样。只见他颇为无力地颓下肩膀,收好罚单,转而替几人打开后座的车门:“来,请上吧。”
周傥和森罗坐了后座,夏时则自说自话地爬上了副驾驶,还一本正经地系上了安全带。姚千弘开车上路,中途几次想跟他搭话,都被夏时用淡漠的语气强行结束了对话,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姚千弘想想自己与他刚重逢时一派和谐的情景,再看看他现在一副“我妈不高兴我跟你玩所以你还是滚远点吧”的表情,内心顿时五味杂陈,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周傥——他知道夏时有时会护短。但护成这样的,他倒还是第一次见。
周傥正在跟森罗解释落陌钟的事,浑没注意姚千弘的目光。姚千弘郁闷地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方向盘,忽听森罗迟疑地开口道:“唔……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落陌钟啊,我有一点小问题……”
姚千弘:“嗯,你说。”
“你们不是说他的灵力已经快枯竭了吗?”森罗道,“既然都已经衰退到要挂的地步了,又哪儿来的力气诅咒别人啊?我不是很懂它们灵,但让人重生这种操作,怎么想都应该挺费力气的吧?”
他这人,自打出场后就没做过聪明事,这会儿说的几句话倒是有些道理。姚千弘迟疑地望了夏时一眼,“嗯”了一声正要开口,夏时已经若有所思道:“垂死挣扎吧。”
因为求生的欲念过强,所以超常发挥什么的……
“是这样吗?”森罗搔了搔头,脸上的困惑仍是分毫不减,“那也很奇怪了。”
周傥望他一眼:“怎么说?”
“啧,也不是说奇怪,就是比较少见吧,这种态度……”森罗有些词不达意地说着,“我不是能看到灵的年龄嘛,有时看到年纪大的,也会上去问两句。然后那些灵——主要是物灵——我感觉它们对年岁啊、生死啊,看得都挺淡的。本来就是无中生有,所以哪怕消失也不要紧,时间到了就是到了,人该走了就是走了,它们给我的感觉大多是这样的。而像这个钟这样千方百计都想要活命的,我是真的第一次见。”
他是第一次,周傥和夏时却不是。两人几乎都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不惜掠夺人命也要继续“活”下去的花鹂,但细细一想,二者却又不同——花鹂是人魂附于器物,天生就带着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求。而落陌钟——听姚千弘的意思,他确是一个纯粹的物灵。而物灵大多都是淡漠冷静、随遇而安的,像落陌钟这样的,确实就如森
罗所说,是一个少见的极端。
“多半也是出于执念吧。”夏时淡淡道。执念也好、强烈的心愿也好,当想要改变什么、挽留什么的心情足够强大时,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做出违反常理甚至是不可思议的事,更何况是灵呢?
“嗯,有道理。”森罗点点头,“啪”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顺势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胳膊,毫不客气地抱怨道:“不过这个钟也是烦。既然是想要活命,就多给出点儿提示啊。人家玩密室逃脱好歹还有点线索呢,它倒好,连点线索都没,光一个劲儿地叫人重生生生生生——它不给点提示,鬼知道怎么让它活啊。”
“兴许它自己也不知道呢。”姚千弘回应道,“它也许只是想让我们自己找方法。”
“那你们有方法了吗?”夏时问他,“除了绑架白希声以外?”
“有啊。”姚千弘答道,“把他带到一个灵力丰沛的地方,然后让茑茑和小柏这两个生灵轮流给他灌灵力,灌到人缓过来为止。这是我们目前想到的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了,偏偏这落陌钟自己邪乎,每次都有办法在我们实施这个计划前把自己弄死。”
“那是挺醉的。”夏时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周傥坐在后面听着,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巨大的黑影,像是鱼尾轻掠,眨眼又消失于水中。
他正在困惑,忽听铃铃声起,姚千弘的手机响了。
姚千弘正在开车不方便接听,看了眼来电显示便将手机扔给了夏时,说道:“是小柏。”
夏时闻言便直接开了免提,才刚刚“喂”了一声,便听里面传来小柏惊慌到颠三倒四的声音。
“他们把人带走了,老佘正在开车追!”
姚千弘:“……啥?”
“喂?你谁?我找姚千弘!”
姚千弘:“……嗯,我是啊!”
“别进老头街,一切都乱了!”
姚千弘:“……小柏,你别急,慢慢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那帮人绑走了白希声,落陌钟火了!”
姚千弘:“……?!”
周傥没听清楚,探头过来问:“怎么了?”
“不知道。”小柏说话混乱又含糊,夏时也听得一头雾水,“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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