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骂越起劲,抹药的动作也相当粗鲁。疙瘩在路上就被抠破了,药涂上去痛得酸爽至极。
邵飞忍着痛继续抹,抹一回在大腿上拍一巴掌,低声骂道:“让你瞎想,让你乱硬,戚南绪都没你熊!”
萧牧庭来看他,没听到前面两句话,只听到“戚南绪都没你熊”,心里一阵好笑。
照理说,发生了这种事,邵飞短时间内应该不愿意接近萧牧庭了,但不知是年轻人新陈代谢快,还是情不自禁,临到休息时,他心里那股龌龊劲儿没了,还是想跟在萧牧庭身边。
行军一切按实战要求来,夜里必须安排战士站岗,邵飞站头一班,半夜抱着自己的睡袋挪到萧牧庭跟前,轻手轻脚地往里钻,钻到一半就听萧牧庭问:“肚子还难受吗?”
他吓了一跳:“队长,我把您吵醒了?”
“没,我没睡着。”
邵飞在猎鹰时就偷看过萧牧庭睡觉,这时却莫名心跳加速,“我睡这儿成吗?”
萧牧庭笑了:“站岗辛苦了,肚子好了就早些休息。”
想到萧牧庭还惦记着自己的肠胃,邵飞就高兴,钻进睡袋后又往萧牧庭身边挪,两个睡袋挨在一起才罢休。
睡了一会儿,忽觉身上有响动,邵飞睁开眼,见萧牧庭正将脱下的外套搭在自己的睡袋上。
“队长。”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听上去似乎有种撒娇的意味。
“睡吧。”萧牧庭理好衣服,“山里温度低,别感冒了。”
邵飞想起戚南绪说“你们萧队就像慈祥的爸爸”,忽然鼻子一酸,差点叫出一声“爸爸”。但他从小没有爸爸,只有像父亲的兄长。爸爸这个词太陌生,不如哥哥有温度。
可他也不能叫萧牧庭哥哥,这太肉麻了,何况萧牧庭有弟弟。
所以队长才是最好的称呼,别人都叫萧队,只有他一个人叫队长。
夜里睡得很好,天亮之前邵飞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把萧牧庭的外套抓到了脑袋上。
呼吸里是萧牧庭的味道,心中不由欢喜。
第二天也是一路跋涉,比首日更麻烦的是遇到了“黑心”教官的围追堵截。路上有追兵,天上有无人机,地雷、陷阱、路障比比皆是,目的地地图的碎片不是在染毒地带,就是在雷区。邵飞几个月前从萧牧庭那里学到不少排雷技巧,手也相当稳,接连排除5个地雷,成功带出地图碎片。但在高度紧逼下,战损难以避免,时值中午,队里就“伤”了7名队员。教官们相当狡猾,不直接“打死”,只是“打残”。特种兵不会在战场上抛下自己的战友,丧失行动力的队员就成了沉重的负担。艾心被判定为右腿伤残,1米9几的个子丢给谁都扛不了,只能由两个人抬,邵飞后面背着自己的背囊,前面挂着艾心的,吃力至极,却又不得不坚持。
在翻越一处高墙障碍时,邵飞精疲力竭,没能跳上去,萧牧庭抱住他的腿,用力往上一托。他脑子一麻,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个词:受宠若惊。
什么鬼!
在全体队员的努力下,天黑之前,猎鹰终于完成任务,准时抵达有帐篷有牛肉的休息点。
但邵飞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股激烈的痛痒就从腿根传来。
被毒蚊子咬过的地方,似乎发炎了。
第38章
两天没吃上正经食物,大伙儿啃起牛肉来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唯有邵飞吃得心不在焉,看上去心事重重,艾心都解决两大块了,他头一块还没啃到一半。
“咋了?”艾心撞了撞他胳膊:“哪里不舒服?”
“没。”
“没还不赶紧吃?咱们现在能吃一顿是一顿,指不定明天又得打野味。”艾心抛来一盒酸奶,小声说:“瞧你这伤春悲秋的小模样,黛玉都没你多愁善感。”
那是。邵飞想,黛玉又没被蚊子咬到那种地方。
艾心瞎关心一通之后就继续啃牛肉去了,邵飞见没人往自己这边看,悄悄将右腿往外撇了撇——腿根被内裤给勒着了,敞开一点稍微没那么难受。刚才他借口撒尿,跑远处解开裤子看了看。那里真发炎了,又红又肿,中间一团还是紫红色的,手指轻轻一按,就痛得牙酸。
邵飞过惯了糙日子,平时受点伤从来不放在心上,但这次不一样,提上裤子后老想着那个包,揣摩蚊子有没剧毒,毒素是否已经进入血液,伤口会不会感染溃烂流脓……
越想心里越慌,还没走回队伍中,后背就冒出一片虚汗。
也不怪他思维活跃,伤在那种地方,任谁都会有心理负担。蚊子的毒有多厉害倒是其次,关键是若真感染溃烂,那实在是太恶心了。
往后别人会说,邵飞啊,就那个腿根儿流脓的兵么?
对啊,就是那个,可惨叻!
他干了啥会那种地方流脓?
唔,大约是私生活不检点,染上了……
花柳病?
对,花柳病!
我操!邵飞一个激灵,愣头愣脑地站着,只觉下面更痒更痛了。
晚饭后,队员们早早钻进帐篷休息。帐篷是多人帐篷,一顶能睡十来人,只有萧牧庭的是双人帐篷——总部体恤带队队长,给的都是双人帐篷,比单人的宽松,一个人睡,不受旁人打搅。
邵飞虽然与萧牧庭关系不一般,但没想过去挤萧牧庭的“贵宾帐篷”。他与艾心他们一个“屋”,因为夜里要站一班岗,所以睡在最外面。
累了一天,队员们大多挨着枕头就入梦。邵飞心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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