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杜衡道,“我说真的。”
“好!”薛承业一边应着,一边直接把杜衡打横抱起,走过长廊,花厅,回到了温暖如春的正房暖阁内。
杜衡挣扎着,恨不得踹他两脚,但在空中不好用力,只得愤愤作罢,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一回,聊以解饥。
两人一道吃了饭,薛承业就抱着杜衡去午睡补眠了,今天要读贺表,还要应付皇帝老儿的垂问,忙得薛承业连站着打个盹儿的空都没有。而现在美人在怀,自然要卧美人膝上,好好歇息一番,反正也无人敢说燕国公昼寝不雅。
杜衡垂着头,看着在自己膝上已经睡熟了的薛承业,忍不住颤抖着手隔空去描着他的眉宇,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与掩饰不住的哀伤。薛承业好像灵敏地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不适地翻了翻身。杜衡立刻就收回了手,继续低头看书,看着字迹一点点地洇开了。
等到薛承业醒时,一抬头就看到杜衡脸上盖着本书遮光,自己也睡着了,不由暗笑,把书一拿走,就看到他脸上尚未干透的泪珠以及通红的眼角,这杜衡在做梦的时候哭过了?!他低下头,轻轻地吻干了杜衡脸上的眼泪,幸而没有把人惊醒了,把人抱入怀中,感觉怀中人换了个姿势就继续睡过去了。
本该心满意足的薛承业此刻却心疼地无以复加,更想知道究竟杜衡在梦中看到了什么,或者他在过去的一年内都遭遇了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他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他想起了对杜衡的承诺,烦躁地捏了捏拳头,最多再等七天,七天之后我定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过年之后,事务越发繁忙,而皇帝老儿还特地邀了薛承业去骊山,杜衡无官无职,无法随驾,只能留在府中。薛承业很是郁闷地让人留意,等回来之后再问。
到了出发的时候,薛承业心疼地低头看了一下眼泛微红的杜衡,心里是止不住的后悔,因为要分别,所以他忍不住就要了杜衡太多次,而杜衡也热烈地回应自己,一个晚上抵死缠绵,颠鸾倒凤,实在是太过猛浪了些。
他轻轻把人放下了,就要出去更衣。但是,杜衡好像一直没有睡着过一样,一沾枕头,就醒过来了,侧身一手支着头,笑吟吟地看着薛承业,道:“我还没有看过你穿戎装的样子了。”
薛承业见此,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微红的脸颊,说道:“好,你等着。”
等到薛承业一身玄甲出来,杜衡一看到就忍不住抽了口冷气,身穿玄甲的薛承业肃杀庄严,不再是平日和他厮混的公候贵人,而是真正的沙场将军,仿佛是神庙中的金甲神人,又似是梦里面的天降神卫,庄重的,生疏的,不容拒绝的,令人颤抖畏服的。
薛承业迈开大步以来,将杜衡搂入怀中,从他的额头开始吻下去,杜衡也不舍地紧紧贴着冷硬的玄甲,仿佛能透过玄甲感受到薛承业的存在。戴着笨重手甲的手一直滑到了他的腰间,薛承业不舍地在上摩挲道:“等我回来,仲平,我就穿着玄甲来抱、你,好不好?”
杜衡的脸一下子就又红了,用脸颊蹭了蹭垂在薛承业搭在肩上的白色翎羽,应道:“好,我等你。”
等人走后,杜衡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想到早就经过多次计算谋划,有了种种后备的计划,抓紧了手中的被子,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起来了,换了身衣服,让人套了马车,就出门去了监察御史秦德胜的私宅,在送来国公府的礼物当中,秦德胜的礼物和他的八品官位一对比,难免就太丰厚了,丰厚得他一年的年俸只怕都不够。
杜衡好歹也是燕国公的座上宾,所以他的到来让秦德胜很是受宠若惊。作为一个在职官员,秦德胜竟不惜体面向白衣平民的杜衡行了一礼,口称大才。
温润一笑,杜衡亲手把秦德胜扶了起来,入到堂中坐下,说了两回闲话之后,杜衡就笑道:“我素爱丹青,听闻秦御史的一手花鸟画得最好,我有心向秦御史求一幅画,不知可否?”
秦德胜听到这个,喜上眉梢,摸着胡子,说道:“杜先生过誉了,不知道杜先生想要什么样的画?”
杜衡微微一笑,假装要去秦德胜倒茶,借着宽大袖子的掩盖,将一个叠成方胜状的字纸放在了秦德胜手上。
秦德胜一边喝茶,一边翻开了字纸一看,看到一半就抬头看着还在笑吟吟喝茶的杜衡,道:“杜先生,这画也太难画了。请恕在下……”
杜衡闻言,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听到推托,也不带一丝恼怒,只是说了句:“秦御史谨慎,我明白。但是危机二字颇有值得斟酌处,想要谋富贵,哪能不冒险。”
秦德胜冷冷一笑,道:“我却不知道这贵从何来?”
杜衡吹了吹热茶上的蒸汽,淡然道:“你看上面一条条,一桩桩,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以说抓实了,这些人想要脱身都难。”
“是呀,杜先生想要我得罪人吧。”
“秦御史,监察御史一职本来就是要得罪人的。”杜衡将温了的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道,“既然都是得罪人,为何不得罪些翻不了身的?”
秦德胜听到这个,却是一愣,直直地看着杜衡,直到杯中茶蒸汽袅袅,模糊了他的面容,恍恍惚惚地想到这好像是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在自己跟前吐着信子,摇了摇头,赶紧醒过神来,心里斟酌着杜衡说的话,参了这些人,博一个清名,博一个上进的契机,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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