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越愣住,抬头看着老者。这老人仙风道骨,正气凛然,雪白的头发和胡子,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只是他不笑,神情肃穆,看起来有些古板严厉。
萧君越不记得自己师父和他提起过这样一号人,但对方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萧君越不好不答。
“我师父很好。”萧君越说道,想了想,斟酌道:“还未请教前辈名讳,多谢你救命之恩。”
“你师父没提过我?”老者板起脸,有些不高兴。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萧君越连忙圆过去:“师父提过,只是晚辈忘了前辈的名讳,不知如何称呼。”
“哼,你不用给钧儿解释。我就知道他一心扑在灼小子的身上,才不管我这个老头子的死活。”老者否定了萧君越的话,拉长了脸,有些委屈,有些可怜。
萧君越很尴尬,这个老者明显和他师父师叔很熟悉,连称呼都那么随意。可他真的没从乾钧或者灼华的口中听过任何一丁点关于这个老者的事,老者委屈巴巴的指控一句,让他无话可答,只好装作没听懂,专心给叶寒栖喂药。
碗里的药材很普通,就是一般调理内伤的药,药性温和。这东西在民间很常见,但在修真界不多。因为这个温和的药性对于修士来说太过鸡肋,萧君越不明白老者怎么会给叶寒栖熬这个药。
萧君越现在摸不清叶寒栖的情况,这药虽然鸡肋,但并非没有作用。他只好先喂叶寒栖喝下去,然后在想办法炼丹。
老者见萧君越不理会自己,那种委屈的感觉更加强烈。他敲着床榻道:“小家伙,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前辈愿意说晚辈还是很愿意听,可是看前辈没有想说的意思,晚辈就不问了。”
这个看起来很严肃的老者,性格意外的顽童。萧君越心里觉得好笑,但面上还是端着,不漏一点异样。
老者气哼哼的嘀咕了一句,摸着胡子道:“小家伙,你听好了,老夫名叫朽天星,人称朽老。”
“见过朽前辈。”萧君越从善如流的回道,没有丝毫的惊讶。好像朽天星这个名字和张三李四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个代号而已。
朽天星这下被弄糊涂了,萧君越听见他名字的反应太平静,平静的仿佛没听说过。朽天星想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气的吹胡子瞪眼,骂道:“两个小没良心的,连师父的名讳都不告诉徒弟。”
萧君越刚把碗里的最后一点药喂给叶寒栖,端着药碗起身,正要问朽天星药碗放哪儿。冷不丁的听见这一句,手一抖就将碗砸在了地上。
他想起来了,朽天星是流焰阁的阁主,灼华和乾钧的师父,他的师祖。
传闻中的朽天星性格古怪,冷石心肠,见死不救。当年连灼华那么好的天赋也不要,让他在荒野自生自灭,还是乾钧死命折腾,他才肯把灼华带走。
现实中的朽天星……
萧君越拒绝承认这个一脸我徒弟跟着他师弟跑了,不要我了的老顽童是他师祖!
他娘的,太毁形象了!
萧君越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僵了,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师祖。他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冷静下来。
“小家伙,你快跟我说说,你师父和他师弟是不是结为双修道侣了。姓灼的这个小子,我一开始就觉得他是头野狼,养不熟,可钧儿非要养。现在可好,被狼叼走了。”
“……”萧君越刚冷静又被朽天星破功,他在心里送了朽天星一个大白眼。很想吐槽他说的那个姓灼的小子也是他的徒弟,不管叼进那个窝,不都还是他徒弟?
朽天星叹口气,站起身拍着萧君越的肩膀,一副你不懂这种为人父嫁女心情的样子。萧君越嘴角直抽,很怀疑自己遇见一个假师祖。
“师祖,我师父和师叔很好,而且他们不是双修道侣。”萧君越憋口气终于憋出一句解释。他心里清楚灼华和乾钧双修是迟早的事,但迟早和已经还是有很大区别。
“灼华有这样乖?”朽天星怀疑的看着萧君越,他还以为他一走,灼华会迫不及待的把乾钧叼回窝。
萧君越控制住自己翻白眼的yù_wàng,蹲下身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不打算在理会朽天星。他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叶寒栖,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分出来给朽天星解答他师父,师叔的私生活。
朽天星知道他心情欠佳,没在追问乾钧的私事。
萧君越出门将碎片处理掉,朽天星跟着他出门。
竹屋外面是大片竹林,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阳光透过密叶落下来,在地上留下零星光斑。
一老一少在竹林里站着吹风,气氛尴尬微妙。
过了一会儿,萧君越先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开口打破沉默:“师祖,叶师兄的伤势……”
“很不好。”朽天星严肃道:“当胸的那一掌贯穿了心脏,庆幸的是寒栖当时反应迅速,伤势虽重,但不致命。比起这个,麻烦的是他丹田中的那一掌,打碎了他的金丹,导致他灵气全散,变成了普通人。”
丹田是修士储存金丹的地方,而金丹是修士一身修为的凝聚。金丹破碎,意味着修士散功,沦为普通人,历经天人五衰后入轮回。
萧君越脸色发白,后退两步撞在竹子上,神色失常。
“我还没说完,别着急。”朽天星喘了口气,见萧君越神色不对,又道:“寒栖修为过了藏锋,加上身负剑魄,金丹碎裂对他有影响不假,但还没到不能修炼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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