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泄了、累了、睡着了。睡得很沉,一觉到天亮。
……
第二天一早,黎总继续他买菜烧饭的日常,整个家的氛围和之前看起来并无二致。
但黎未都知道,不一样了。
至少从心态上来讲,和昨天完完全全不是一回事了。
在一起快一年。
过去的日子里,家里的食物链一直是这样排列的——肉食系熊宝宝在顶端,杂食系果毛毛稳居中央,食草系小木偶位居最底层。
黎未都十分满意待在最底层。
被吃得死死的、躺尸的感觉也良好。反正每天伺候两位主子,打扫房间弄弄饭,然后被摸头夸奖心花怒放、看到做的饭被吃精光欢欣鼓舞,他的人生意义这样就够了。
可是,这两天却俨然有种农奴翻身把歌唱、晋升成为一家之主的趋势。
在熊宝宝情绪低落之际,果断挺身而出,摇身变成了除去包吃住包下半身幸福还包哄开心,事无巨细全部一手包办的全能超人。
其实黎未都以前,从来都不相信所谓“苦难都是命运的馈赠”或者“杀不死我们的能让我们更强大”这一类的道理。
在他眼里,痛苦就是痛苦,糟心就是糟心。
谁也不想遭受痛苦,然后被迫成长。
毕竟,就是因为曾经那些一件件残酷的事情,才把他最终折磨成了一个很多人眼里的“神经病”。后遗症至今限制思想和行为,残留着难以根治的敏感地带。
比如说,即使有那么棒的熊宝宝,给了他满到溢出来的安全感。
可偶尔短信回晚了、手机没电不小心失联了,还是会马上坐立不安——我的熊宝宝在干什么?吃饭了吗?吃了什么?好吃吗?今天都干了什么?有没有想我?有多想我?有没有像我想他那么想我?他是不是忘了我,是不是不爱我了?
然后,分分钟自我崩溃,再一片片瑟瑟捡起来拼好。
更别提那天在电视上看到朱凌颁奖典礼一脸真诚地隔空示爱了,更是分分钟嫉妒到发疯。
借口狠狠把人蹂躏了一顿之后,还总是忍不住暗戳戳盯向他放在那里、没有密码的手机。
各种没安全感、各种占有欲肆虐地想去看,但想想已经约定好了绝对不再偷看的,于是辗转反侧连着好些天持续性备受折磨。
还要表现得不在意,宽大温和对朱凌不屑一顾一笑置之,自己都佩服自己见长的演技。
……直到那一晚,纪锴睡不着,叫醒他求他安慰。
黎未都受宠若惊,瞬间觉得自己荣升几级、金光闪闪。恨不得能马上发个朋友圈昭告天下——熊宝宝来求我抱抱了,他终于肯来依赖我了!
顺带着发现,果然曾经遭遇过所有糟糕的事情,是都有好的一面。
比如说,他在遇到纪锴之前所遭遇的各种不幸,父亲和叶氤对待人的方式,简直可以编一本海量优质“反面案例”的集合。
而那些戳得他全身千疮百孔,刻在骨血里的伤害,更是清楚地标明了人与人相处时几乎所有可能的“雷区”。
这些,对于想要温柔、想要无限善待自己爱人的他来说,简直是无比宝贵的人生经验。
因此,纵然天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第一印象也总不太招人喜欢。可真的爱上某人的时候,却比谁都清楚该用什么样的实际行动去安慰和温暖。
黎未都几乎十分确定,在一起一年,他绝对没有说错过一句话、做错过一件事,让纪锴哪怕有一秒钟觉得疑惑、不安、不受重视。
没有,以后也不会。
他一定会做得更好,让他家熊熊越来越爱他、越来越依赖他。
至于朱凌什么的,只能永恒被甩开十万八千里,追悔莫及。
……
纪锴没想到,辞个职还那么麻烦。
又要去办档案转移,又要去转社保公积金,本来排队排得就烦躁,又不敢抽烟怕回家被发现,路上又大堵车,一整天简直丧到魂灵。
然而一进家门,整个人直接郁闷一扫而空。
因为来开门的萌物,着实让帅你一脸的老糙汉脸一红,吞了吞口水。
黎未都穿着一件连体的棕色熊熊睡衣,在玄关帮他开门,用一种极其无辜诱惑又清纯的眼神盯着他。睡衣还戴着兜帽,兜帽上熊耳软绵绵地垂着。
这个熊睡衣……原本是黎总从网上买了,给他穿的。
纪锴只穿了一次,就不愿意穿了。
不是因为不好穿,而是因为太好穿了,特别、特别的sè_qíng,他自己都觉得特别sè_qíng,还有点敞怀,微微露出古铜色的胸肌。
导致那天黎总好像被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从黄昏开始,纪锴就开始被各种x骚扰,疯狂揉胸、玩弄,最后x成了个生活不能自理。
之后连着几天走路肾漏风,让纪锴在黎总怨念的目光中,坚定地把这件衣服里三层外三层收进衣柜最深处。
现在,大杀器又重见天日了。
可事实证明,气质不同,穿同样的衣服感觉也完全不同。
黎未都穿着这玩意儿,就一点没有色气的感觉,反而单纯呆萌,到人一颗心简直化成水。
就算穿成这样用擀面杖擀面皮,也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到沾染了色字的“秀色可餐”。
只是白皙好看的手指偶尔抹一把汗水时,很有一种居家田螺少年的气质。让懒懒散散的庄稼汉看得直勾勾,生出一种很想要跟他相依为命、就这么过上一辈子的感觉。
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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