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难得的是,他完全没受方才那一下摇晃影响,整幅画半点差错也没有。就算是郦清妍,在这摇来晃去的不平稳的小船上作画,画出来的东西只怕不能看,容潋却可以,这足以证明他绘画的功力远在郦清妍之上,这样的惊人天赋,是她从未见过的。
想起白天他曾说过一句,他自认自己才华不低,这话不是在自夸,他在诗书字画上的造诣真的很惊人。短短的十八年成长岁月里,别的富家公子专注于吃喝玩乐游手好闲,而他因为行动不便,哪里都去不得,又饱受腿疾折磨,不仅没有发疯,还长成一位俊朗的佳公子,堪称奇迹。
郦清妍并不出声打扰,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在朦胧的烛火之中看着他的脸,本就生的不俗的样貌,因为认真显得越发动人,能够让世间任何一个女子沉沦进去,再不愿出来。
一旁火炉上的水开了,甘松进来要取杯泡茶,被郦清妍抬手挡下,“我来就好,你退下吧。”
船已离开湖畔,湖风送来淡淡荷香,气温已无白日那般炎热,湖面异常凉爽,即使坐在炉边沏茶,也不觉得热得不能忍受。
容潋喝的用的东西一向都很精致,他自己也是一个极擅茶道的人,对这些东西便格外苛刻,务必要尽善尽美合自己的心意才行,此番的茶叶与茶具也不例外,都是他自己带过来的珍品,郦清妍在沏茶时看着手中异常精致的东西,也觉格外有趣些了。
茶水沏好时,茶香与荷花香气混在一起,笼着不说话却并不尴尬的两个人,将方才郦清妍在眺波楼所期望的场景营造得一般无二,于是突然就觉得圆满了。
容潋的画接近尾声,正在提着作画的年月日,然后盖上印章,郦清妍此刻开口说话不会再打扰他。“潋为何要画我?”
容潋没有回答,咬了咬下唇,似在思考该怎么回答。
船篷外甘松突然冒出一句,“公子经常画主人,见不着的时候画的更多,他的屋子里全是主人的画。”
郦清妍听得一顿,对面的容潋越更不好意思,开口时还是那句,“潋为何要画我?”
“因为见不着,所以作画,聊寄思念。”甘松继续落井下石地告着密。
容潋终于忍不下去了,“甘松你能不能闭嘴!”
看着他快要恼羞成怒的样子,郦清妍笑出声来,“好吧,我不问原因了。不过知道潋总在背后画我,我很开心,你不要生甘松的气,他若不说出来,我就不会知道这件事,该有多可惜。”
容潋的下唇快要被他咬出一个洞来,“阿妍不生我的气吗?”
“不会。”郦清妍很高兴,“潋是第一个为我作画的人,能够占据潋的画纸,我很荣幸。”
话语之中很是真诚,却听得出有一分笑意和调戏,容潋的脸眼看就要爬上红晕,慌张的把已经干透的画纸递到郦清妍面前来,“画的不好,阿妍看看,喜不喜欢。”
方才郦清妍只看了个大概,知道他在画她,却没看清画中是个什么场景,此刻拿起来一看,才发现居然画的是一个书生和仙女,仙女自然是她,那书生面如桃花,带着三分羞怯,正是容潋。画面背景风光甚好,画中人物虽不挨在一起,彼此眼神之中却透露着浓情蜜意,让人想起无数的神话故事:非常应景的牛郎与织女,白素贞与许仙,还有更加贴合郦清妍在容潋面前那番胡说八道的狐妖与书生的传奇故事。
“……”郦清妍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容潋总有一种本领,让她说喜欢不对,不喜欢也不对。各种话语在喉咙间滚来滚去,最终只能干巴巴笑一声,“潋还真相信阿妍的信口开河,把那个故事画出来了。”
“阿妍说过的所有话,我都相信。更何况这个故事真的很美,不是么?”
郦清妍的眸子颤动着,剧烈收缩了两下,一种别于之前所有心绪的情感蓦地生长出来,让她想和容潋分享一个好消息,得到一份确切的答案,以让自己心安。
“潋。”
“阿妍,我在。”
“刚才和你分开,我回了眺波楼,见到了母亲,你猜她同我说了什么。”
容潋接过郦清妍递给他的茶杯,想了想,抬起头来看她,“潋猜不到,阿妍直接说吧。”
郦清妍说的非常平静,“母亲想让潋做阿妍的夫婿呢。”
“啪!”容潋手中的杯子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响,并没有摔碎,里头的茶水泼了一地,小小的船中茶香更浓。
容潋震惊得连话也不知如何说。
“潋猜猜看,阿妍有没有答应。”
容潋依旧震惊得连话也不知如何说,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看着郦清妍,好像他若是将目光移开一瞬,这人就会不见似的。
郦清妍仿佛没有看到容潋的反应一般,直微笑着缓缓说道,“母亲想让潋入赘敬王府,怕我这个长郡主若是下嫁容家,会受委屈。”
“那阿妍,是怎么回答王妃娘娘的?”容潋不知从何处借来的力气,好容易才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在郦清妍看不到的地方,他那颗心已经快跳得要炸裂了。
“母亲只担心她的妍儿受委屈,阿妍却只担心潋受委屈,因为只要有你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阿妍。阿妍想要嫁给容潋,容潋愿意娶么?”
被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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