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的伤还没好,被他们扛着过来,倒在椅子里,气息短促,“郡主这个反应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雨水搓着下巴,“我看不像同意,虽然留我们住了下来,可是看她模样,并不是高兴。”
立秋咳了两声,“这很正常,我们来的太突然了。”
惊蛰抓头发,他快被自己抓秃了,“离这么近,前主子虽然并没有明文规定我们不能离开他投奔其他主子,可是他要是一个不爽,想过来收拾咱们一顿,简直和到宁王府一样方便啊!”
秋分也颇为伤神,“又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我想回老家,霜儿,在不带焚禅一起的前提下,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嘛?”
“正经些!”立冬呵斥了一声,“全都待在夏园,成何体统?只留八个实力最强的人在郡主身边,其他人听霜降号令,带着寒露处暑回丁溟山,养好伤再回来。”
“你身上也有伤。”小寒提醒了一句,“走还是留下来?”
“我若是走,估计一转身,你们就被郡主打包送回给主人。”称呼叫了多年,即使是放弃他,决定不再效忠,一时间也还是改不过口来。
“名声不亚于十二禤阁的二十四暗卫,居然沦落到要投奔一个女人的下场,真让人不齿。”焚禅冷笑。
芒种轮上去一拳,“你小子不也跟来了?说什么风凉话。”
焚禅指了指霜降,“别误会,我从来不是你们之中的一员,不过是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而已。”
立冬扶额,“其实连我自己也觉得挺惨的。都散了吧,别待在这儿丢人现眼。若有多余精力,做点让郡主高兴的事情,别像以前在宁王府时那么放肆。要时刻明白,全是因为前主子,咱们才没被郡主生吞活剥。”
“我宁愿被她生吞活剥,也不想再回那个地方。”处暑和寒露都忍着身上的痛,促声道。
立冬回以长长的一声叹气。
“真好。”郦清妍将手伸出窗外,摊在阳光下,是她最爱做的一个接阳光的动作。“你们一个接一个给我惊喜。”
车顶传来声音,觉得车里太闷,又坐到上面去了的即曳说着风凉话,“事成了才叫惊喜,不成则是蹩脚的阴谋。”
郦清妍突然想起温阑的那句话,你所在的世界,本身就是个谎言。
“那就努力让它成功,虽然王和寇都会被历史记住,但谁不希望自己留下的是美名呢,对不对?”
即曳嗤笑,“要求真多,难怪活的那么累。话说真的有必要这么着急离开么?暗卫们和你那些护卫要是找不到你,会把夏园拆了的吧!”
“二十四暗卫背叛栖月投奔于我,要是不快点走,留着等他收拾我吗?我给母亲去了信,告诉了情况,让她派人接走清婕,夏园不会被拆,你以后还可以回来顺宝贝。”郦清妍将手心晒得暖暖的,“不过也不用着急,很快就能真正离开了。”
“跟我走还是跟别人?”
“带着你们,跟我走,以及我一个人。”
“两次?”
“对。”
顶上的人又在笑,“不懂你。”
“没关系,我自己明白就够了。”
“人真是奇怪,拼命变得强大,只是为了能够自由自在。我见了那么多人,拼到最后,真正能够逍遥于天地之间的,似乎只我一个。直到遇到你,如此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本性却不是大奸大恶,有种难以言说的特别。所以我一直尤为很期待,你是下一个他们,还是下一个我。”
郦清妍抬头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他从车棚顶上垂下来的一条腿,“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深沉正经,真叫人不习惯。”
“有人因为疯癫而疯癫,有人用正经掩饰疯癫,还有人用疯癫掩饰正经。你觉得我是哪种?”
郦清妍笑而不语。
即曳这个人,真的教了她太多太多。在他之前,她认为栖月是无所不能的,他来到身边后,才发现,这世间真的有这样能够强大到随心所欲的人,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也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所有一切,接刺杀生意,跑去做山匪,来到郦清妍身边,耐心扶持她,几乎将他所有力量暴露出来,没有任何顾及。都是因为他相信这一切都失去了,他也有能力再夺回来,并且不会影响他继续一时兴起为所欲为。
她和他,从某个方面来说,其实是一类人,或者是他是她未来的写照。说不清楚是不是因为看透了这点,才让即曳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
突然佩服起怅亓来,能拿下这种人。
见郦清妍不回答,即曳说起正事来,“暗卫都过来了,你准备怎么办?”
郦清妍趴在窗户边,马车还没驶进闹市区,此处颇冷清,外头几乎看不到人家。“没什么准备。”
即曳跳下来,直接落在车窗外并排走着的侍卫所骑的马的头上,马儿感觉不到重似的,若无其事往前继续走,而即曳也没有收到半点影响,站的稳稳的。“辛辛苦苦布下局,然后你告诉我事后你没有别的安排了?”
“我只设计了让人离开,并不代表我会用他们。要不要用,值不值得用,还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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