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听它说道:“你的弟子在封地里分发香火,连我也分到了一份。”听语气,像是对酆都王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阎君笑了起来,问趴在自己脚边的神兽:“不过他分发香火,你要来做什么?你吃香火吗?”
森罗大殿中的镇殿神兽抬起头来,说道:“不吃啊,不过你手下的鬼将不是很喜欢吃吗?这么高档的香火,可是金色的呢,我留着等有什么事情要找他们办的时候,就把这个给他们,让他们办得用心一些。”
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找人家办事总是要先给好处的,这样他们才会落力,这种规则谛听也遵循。
阎君笑着摇了摇头,最终说道:“他很不容易。”隔了片刻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样也好。”
谛听懒洋洋地抬起头来打了个哈欠,它可以分辨凡人跟鬼物的心,但却洞察不了阎君的想法,它也习惯了,只是说道:“什么时候去看看他?不是说他当初下来找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这一次竟然在阳间让他给找到了。我很好奇十一王要找的人到底是长什么样的,那人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着?”
阎君纵容着它的好奇心,回答道:“大概就是个普通女子,没有三头六臂,只不过生得很美,性情也很好,所以才让他这样一直记着,记了三百多年。”
谛听听到酆都王的王妃不是像自己这样的神兽,也没有三头六臂,顿时就失去了兴趣,趴在阎君脚边摇了摇尾巴,就继续打瞌睡了。
阎君笑了笑,也重新闭上了眼睛,他只是清醒了这短短片刻,殿中再次恢复了安静。
月亮在空中已经彻底消隐了行踪,因为没有太阳,所以阴间的白天比黑夜更加昏暗,能够照亮周围的只有法术带来的光亮跟这个世界里浮动的萤火。
新房中的红烛已经燃到了尽头,烛台上留下凝固的烛泪,等在院中的婢女打了个哈欠,看到房中又重新亮起了光,顿时打起精神,知道王驾醒了。
今日是她当值,而从后半夜开始,站在院中的却不止她一个人。
府中的鬼姬们都从喜宴上离开,换上了她们当初进府时穿的那身衣裳,画着素净的妆容,一个两个在这院中徘徊不去,眼眸哀愁地望着隐隐有暧昧声息传出的新房。
这些倾国倾城的美人,就犹如一朵朵不得雨露怜惜,拼尽所有力气要盛放过这最后一期,以求鬼王多顾一眼的鲜花,婢女看着她们在这长夜里等着,却始终等不到那扇门开启,终于一个个黯然神伤地离去。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鬼姬们脸上就露出了真实的心情,简直要被气死了,王驾从来没有在她们哪个的房间里停留过这么久!
他府中这么多鬼姬,都是其他鬼王送来的,或是她们主动请求,或是他们心血来潮,酆都王从来没有拒绝过。这些鬼姬在他府中,他也去过她们的房间里,只是这些鬼姬都清楚,他在她们的房间里除了跟她们对弈,就是让她们弹琴,聊诗词歌赋,风花雪月,然后就走了,连面具都不曾摘过!
然而这种事情说出去,她们还要面子不要了?
于是个个装作看过酆都王脸的样子,每次他来过自己的房间,在翌日都要装出不胜娇柔,被狠狠疼爱过的姿态。这般你来我往,你争我斗,戏演得越来越来劲,彻底营造出一种王驾雨露均沾,大家谁也不让谁的局面。
只是并没有想过酆都王会娶亲,瞬间这种平衡就被打乱了!
鬼姬们可以说是个个都很有心计,都说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她们不愿这样被王驾遗忘,于是都在院中等着,想要让他一出来就看到自己彻夜难眠极度失落的样子,换取他的怜惜。
可是等了一晚上都不见他出来,实在是等不到,精心化好的妆容跟衣裙都要被这沉重的露水给打湿了,没有办法,这才放弃了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念头,纷纷回了自己的院子。
原本站得挺满的院子,此刻就只剩这个小婢女了。她想了想,打算先去端盆热水过来伺候王驾洗漱,没有想到一转头却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穿着宫装迈过了院门进来。
来人梳着祥云髻,发间斜插着一支珍珠碧玉簪子,眉目如画,丹唇不点而朱,一身蓝色宫装衬得她越发肤白胜雪,正是昨夜一直没有出现的雪姬。
昨夜所有姬妾都在这里等着,只有她睡了个好觉,掐着时间精神完足地走了过来,比起那些白等了一晚上的鬼姬来,简直不知高到哪里去。
她见了这院中站着的小婢女,又看见房中亮起的光,于是淡淡地对她挥了挥手:“下去吧。”
婢女见她带来的人手中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跟毛巾,知道这里没有自己的事了,便应了一声是,然后从院子里退了出去。
雪姬的眼眸望着房门,自然知道其他人都在这里等了一晚上,最终无功而返,唇边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意,然后在听到门开的声音时迅速将笑意隐去了,站在原地低头屈膝,对着从房里出来的鬼王恭敬地行礼:“见过王驾。”
她神情恭谨,心中却是不忿。刚刚看着王驾出来,身上分明还穿着里衣,黑色衣袍只是随便拢上,长发也还未束起,显然他的新王妃并没有起身伺候他穿衣,也没有伺候梳头。
从侧面来讲,是不是证明昨夜过得激烈,以至于她今日起都起不来?
这个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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