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魏,他和傅冉没大婚前是见过的, 只是怀里的人显然记性不行,一点没认出他。
颜冬青当太子那会儿,老皇帝对他予以厚望, 打小管教就严苛,体现在不仅是学习方面有严格的要求,连生活作息也要过问,连他几时起睡, 几时吃饭,吃什么,吃多少,全由宫里的老嬷嬷在管。
彼时颜冬青受不了这种生活,生出严重的叛逆心理,在老嬷嬷又一次提醒他这个不能多吃,那个不能不吃之后,颜冬青摔了碗筷,耍起了脾气。
之后趁老嬷嬷不注意,偷换了小太监的衣裳跑出去,在宫里到处溜达,并且故意摔坏老嬷嬷养的两盆花。
就在这时,一道指责的声音传来,声音软软,跟他宫里养的猫一样:“你这小太监,太坏了,怎么能踩花,花招你惹你了?”
颜冬青没什么表情的收回脚,转过头看,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个小姑娘,穿着鹅黄襦裙,梳着发髻,脖子上戴个项圈,白白胖胖,瞧着不大。
“你是哪家小姐?”颜冬青可以确定小姑娘不是他的任何一个皇妹。
小姑娘很实诚的自报家门:“傅太傅家的二小姐。”
说话间,她蹬蹬跑过来,左右看看,蹭得踩到一块石头上,一手掐腰,一手握拳在颜冬青肩上捶了几下,鼓着脸道:“快去找个花盆,把花重栽上。”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打他,颜冬青愣了愣,没动。
小姑娘气呼呼道:“是哪个宫里的太监?今个儿要是不把花重栽上,我、我......”
她约莫是想告状,可是想不起来要跟谁告状,我了半天,我不出下文。
“你你你,你怎样?”颜冬青好笑,没姿没态的歪靠在桂花树上。
小姑娘急的搅手指,她头回随她娘进宫,哪知道宫里专门管太监的是哪个劳什子部门。
“说不出来?那本宫.我走了。”颜冬青掉头就走。
结果还没走几步,后脑勺传来一阵疼痛,他反手摸摸,摸下一块泥巴。
“你这太监太没规没矩了,不许走,把花栽上!”小姑娘是真生气了,脸蛋比月季花还红,像是随时能撵上来来揍他一顿。
“好,好,我种,我种还不行么。”颜冬青拐回来,老老实实挖个坑,把花埋土里。
他挖坑的时候,小姑娘就蹲在他跟前,托着下巴夸他:“我爹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这样才对,放心,我不会跟人说的。”
颜冬青笑,想起傅太傅那张黑得跟炭一样的脸,很难想象他能生出这么白净的女儿。
“二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你知道这是哪儿吗?”颜冬青找几块石头压在花根上,拍拍手上的土站起来。
他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小姑娘慌了,无措道:“这是哪儿?”
宫里太闷,她是趁奶嬷嬷去方便时,偷跑出来的,她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这是哪儿你都不知道,还跟我耀武扬威,还敢使唤我?”颜冬青伸手扯她脸,滑腻腻的像剥了壳的鸡蛋。
小姑娘这才想起来找不到娘了,正六神无主着,压根意识不到小太监哪敢随便掐她脸,眼下只顾苦哈哈的,两手拽上颜冬青袖口,眼泪珠子搁眼里直打转:“你给我引路,带我去找我娘好不好?我我我.我给你赏!”
颜冬青撇开脸,笑得龇牙裂嘴没形象,再转过头,又是一本正经的样儿:“你给我什么赏?”
话音落下,他先伸出手,等着她给。
小姑娘找荷包,掏袖口,摸半天没摸出分文,实在没办法,项圈解了塞他手里,隐隐有哭意:“你快带我去找娘。”
拿了人钱财,颜冬青变得好说话,一边把小姑娘的项圈揣怀里,一边递她手:“走吧,本宫当做回善事。”
小姑娘头脑发懵,没注意听他自称。
之后每年的宫宴上他都能在一帮贵女中一眼认出小姑娘,可惜小姑娘跟瞎了眼一样,白长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竟是个有眼无珠的。
也不全然是有眼无珠,世家子弟里,她只能瞧见祁国公家的大公子,跟苍蝇见着屎一样。
颜冬青狠捏了一把傅冉的脸,咕哝一句:“讨厌!”
傅冉睡得正香,脸上蓦地传来一阵疼痛,她揉揉困倦的眼坐起来,含糊嘟囔:“三哥,您睡不睡?”
“我怎么睡?”
傅冉打个哈欠,想了想,拍拍大腿道:“要不您歪着身,枕我腿上将就下。”
出门在外,也没什么好讲究了,车厢里的乘客都是东倒西歪,困得谁也没空搭理谁。
颜冬青唔一声,不客气躺下,头枕上傅冉大腿不说,还伸胳膊把她腰也给圈住了.
睡睡醒醒到天明,列车员推着餐车在过道上吆喝。
“猪肉粉条包,豆腐脑,两毛五一份,不收粮票。”
火车上专有的福利,可以买到不要粮票的列车餐,空气里弥漫着豆腐脑滴麻油的香味儿,傅冉咽咽口水,饿了。
乘车的谁也不愿错过这个福利,纷纷掏钱递饭盒。
颜冬青要了两份,盛在一个饭盒里,满满一盒。
怕他们路上吃不好,廖娟还从国营饭店里给他们剁了半只烧鸡,笼布裹着,还没坏。
睡了一夜,都饿了,两人大口吃着,瞅得对面座的小娃直流口水,巴巴的瞅着他俩。
傅冉先瞧见了,夹块烧鸡给他:“呐,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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