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冷不防伸手攥住对方的手腕,龙深一缩,他跟着一进,两人转眼过了数招,自打离京去鹭城之后,师徒俩没实打实交过手,这会儿单手对抗,龙深也没出全力,冬至当然也不是拼死的架势,但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能跟龙深过了十几招都不落下风,可见自己这些日子经历各种实战淬炼,的的确确是练出来了。
龙深觉得差不多了,直接抓住他的手,停止这场小小的过招。
“不错。”
上过龙局课的学生都知道,能得他一句不错,比买彩票中大奖还难。
冬至眉眼弯弯:“那都是老师教得好。不过弟子对老师从无隐瞒,老师是不是也该同样回报啊?”
龙深不喜欢撒谎,也不擅长撒谎,在他漫长的生命里,要么说,要么不想说,从来没有人能强迫他说,或者让他不得不隐瞒,冬至是头一个。
事实证明他头一回撒谎,技巧生疏,还得多练。
“我要去日本。”最终,龙深还是说了实话。
冬至表情一变,眼里露出惊悸慌乱,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师父,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一起,才让我带队去交流?”
龙深没有正面回答,只道:“吴秉天和唐净会与我一起,不用担心。”
虽说吴秉天比另外两位副局长更热衷混迹官场,但冬至半点都不会怀疑他的能力,唐净也不用说,这两个人随便拎出来,都比现在的他强。
话又说回来,龙深经常出外勤,是因为他自己就喜欢往外跑,但他太强,一个人已经能顶十个,这次连吴秉天和唐净都一起去,肯定是李映他们已经兜不住了。
龙深见他惊疑不定,这才主动揭开谜底。
“丁岚的魂灯灭了。”
修行者出门在外,师门都会给他点上一盏魂灯,丁岚的师门不是大门派,魂灯寄放在特管局,魂灯一灭,意味着身死魂消,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那,李映和鱼不悔呢?”冬至也没了嬉闹的心情。
“李映的魂灯还亮着,但光黯淡了许多,鱼不悔,他没有魂灯。”龙深道,他见冬至面色凝重,又补充了一句,“不用担心,我们过去看看。”
日本是音羽鸠彦的老巢,李映他们过去之前,其实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连遗书都写好了,他们这三人里,丁岚跟鱼不悔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冬至甚至听说,要不是鱼不悔自己不乐意受束缚,现在他起码也是个分局局长,或者总局副局长了。李映虽然资历浅一些,但不是张嵩那样冲动不听指挥的,他们三人去了日本,必定会谋定后动,做好万全准备,可就是这样,依旧遭遇了不可测的危险。
龙深道:“二战期间,音羽在中国得到了石碑的秘密,他派人搜刮资料带回日本,带不回去的,就一把火烧了,直接用炸药炸毁。而且,他凭借魔器在身,由人入魔,力量可能比之前的人魔,或波卑夜的幻影分身还要大。”
他不愿让冬至担心,但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他也不想再瞒着,直接把自己知道和推测的,坦诚相告。
冬至:“那比起无支祁呢?”
龙深静默片刻,道:“我不知道。”
冬至心下一沉。
他很快收敛心思,笑嘻嘻道:“师父,那你也给我一盏魂灯吧。”
“我没有魂灯。”龙深顿了一下,又道,“但我会在长守剑里,注入我的气魂精魄,这样你就能感应到我的生机。”
死了的话,自然也会有所感应。
冬至这才知道,龙深之前把长守剑要过去,说要修复上面沾染的魔气,但其实可能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
“这样会不会对你有影响?”他问龙深。
“不会,人有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一魄都不行,但我不是人,不会有什么影响。”
冬至眼睛有点红,他低头揉了一下,把酸涩又给揉回去,依旧是平时轻松愉快的笑容。
龙深喜欢看他这样的笑,鲜活而富有朝气。
“遗书就不要写了,我不想收遗书。”冬至道。
龙深点点头:“不写。”
不写遗书,似乎就意味着人还会回来。
冬至稍稍放下心。“什么时候走?”
龙深:“几天后吧,要办证件,做伪装。”
冬至懂,他们肯定要伪造证件和身份入境,跟当初藤川葵过来一样,不然估计前脚一走,后脚日本人就知道了。
“师父,等这件事了结,你就暂时不要再接活了吧。”
他这位师父堪称劳模,每年的年假几乎都没有休过,如果这些年假可以积累起来,那起码能够休个一年半载了。
龙深:“好。”
冬至高兴起来:“那我们去丽江,不,去泸沽湖吧,那里安静漂亮,我记得泸沽湖边有几个酒店,就靠着湖建的,我们租上半年的湖景房,每天就坐在阳台上看湖晒太阳!”
龙深:“好。”
不管冬至说了什么,龙深一律应好,到后来,他挨着龙深坐在沙发上,困得迷迷糊糊,连自己说什么也忘记了,依稀是夸了玉露一直没浇水也还活得好好的,然后又听见龙深对他说,以后不要对着玉露说话,有什么话直接跟他说就行了,声音模模糊糊,冬至记不清,然后就睡着了。
睡着之前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龙深似乎说过回来之后要给他看一样东西,但他忘了,龙深似乎也忘了。
一觉到天明,安宁无梦。
唐净隔天就来到京城跟龙深会合,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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