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这世上最后一个能跟他交流的人死了。
虽然只是千万凡人中的一个,但对他来说整个世界都死了。
僵尸一个人在甲板上坐了很久,最终强烈的饥饿将他惊醒。从复活起它只吃过一次r_ou_,每天都在和进食的yù_wàng作斗争,支撑到现在完全是意志的作用。
把船医的尸体吃了吧,它想。
把他完完整整的吃了,连一点头发一点骨头都不要留下。
僵尸走进船舱,没注意到船医的尸体在死亡那么多天之后还没有腐烂,甚至连一点异味也没有——不过幸好它下口前忽略了这一点,否则事情的发展就不会那样顺利了。
僵尸俯身在动脉上咬下了第一口,血r_ou_的味道和记忆里一样甜美可口,瞬间胃里泛出更强烈的饥饿烧灼。如果是一只普通僵尸的话现在已经忍不住大快朵颐了,而它却突然觉得极度悲伤,那沉重的感觉甚至让它停下了动作。
它突然感觉喉咙酸涩难以下咽,甚至连鲜美的血r_ou_都失去了滋味。
其实人r_ou_一点也不好吃,它想。
僵尸决定把船医海葬。
为此它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把船医的衣服洗干净再换上,用破旧的渔网做了个棺材,捏着十字架为死者做了祷告;之后它把船医抱到甲板边,准备将他投到海里。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灰暗的天际突然亮了,第一缕阳光从海平面上铺开,仿佛一支金色的长箭瞬间s_h_e 到船医身上。在那短短几秒的奇景里整个天地间就只有这一小块地方被朝阳照到,而船医全身被笼罩在金光里,骤然发出极度滚烫的温度!
僵尸大惊,下意识一松手,船医呯的一声掉到甲板上。
只见他脖颈上的伤口在阳光中飞快愈合,血色重新回到脸上,手指痉挛的抓挠甲板,指甲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大截。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半晌突然猛的一咳,竟然从嘴里喷出一大口黑血!
“啊……啊……”船医颤抖着爬起来,紧接着一屁股跌坐在地。
僵尸:“医……医生?你还认识我吗医生?”
船医呆滞的目光盯了他半晌,才颤抖着开口说:“我……我想吃r_ou_……”
很难说是僵尸那一口的作用,还是那天清晨的太阳产生了奇妙的效果,总之船医奇迹般的也变成了僵尸,而且完整保留了生前的记忆。
船医与僵尸过上了在海面随意漂流的生活。他们都不需要进食,唯一有渴望的人r_ou_却远在天边遥不可及;都不需要娱乐,每天只一左一右坐在船舷上感叹人生就好了。
这样的日子如果持续下去,十有八九就会变成大海上的又一则幽灵船传说。然而半年以后,这艘漂流了很久的船竟然顺着洋流奇迹般穿越了北大西洋,成功抵达了十六世纪的英格兰。
船医与僵尸上了岸,面对满城的人类激烈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有尊严的活着,以牲畜的鲜血来维持基本生存需要。为了尽快稳定下来,他们伪装成正常人,隐居在一座靠海的小城镇里,以行医和贩卖小商品为生。
如果故事就此平稳发展下去的话他们八成要跟英国当地的吸血鬼们组成相亲相爱的一家,那今天的维序者部队就要失去两个重量级的人物了。所幸事情开始到现在,历史一直准确的顺着轨迹向前发展,船医和僵尸在小镇的正常生活仅仅只维持了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的一天深夜,房门被敲响了,一个全身裹着黑色斗篷的蒙面人站在门外,笑容可掬说:“您好,我是维序者部队北半球首领阿贝尔,从魔界南部的泰坦族来。很高兴通知两位已经被维序者部队追缉组、医疗组录取了,现在就请跟我去报道吧。”
僵尸:“……”
船医:“……”
僵尸关上门说:“别管他,走错路的。”
……十分钟后走错路的阿贝尔站在废墟上,双刀一左一右顶着船医和僵尸的脖子,面色冷酷霸气四溢:“你们有三秒钟的时间做出选择,a是乖乖听话跟我去然后每天被cao得半死有百分之八十可能x_ing一年内就光荣殉职,b是现在就拒绝然后我会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把你们的r_ou_从骨架上一点一点剔下来带回去做火锅,c是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我会自动将沉默理解为‘火锅不好吃,我们愿意变炸r_ou_’。好了,现在选吧,三,二,一……”
船医和僵尸争先恐后:“我们去!!”
阿贝尔满意的笑了。
“早听话不就好了,”他亲切的说,“你看这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呀。”
从那天起船医和僵尸都成了维序者,他们在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接受了惨无人道的培训,之后各自穿上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套衣服——黑底链纹白骨袍。
世间光y-in难测,而维序者法度永存。几百年漫长的时光弹指而过,他们亲眼见证魔界国家覆灭、人世沧海桑田,数不清的朝代建立又消亡,最终烟消云散什么也没剩下。
熟悉的同事一个个消失,年轻的新人一天天强大;多少批维序者随着历史的长河无声逝去,最终有一天连那个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阿贝尔也走到了最后的时刻。
僵尸已经习惯这种生离死别的场合,只静静的坐在边上,看着阿贝尔吃力地解下手臂上象征首领权力的银链。
“追缉组组长亚当·克雷,原人界僵尸,担任维序者四百年,为人智慧果敢,行事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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