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老伯曾经是白家管家,地位不似柳婆婆那般德高望重,却也是个思考周密的人,“这孔雀滨,究竟要做什么是无从得知,可最近要借白家做点什么,却是清楚的。”
“有一点可以肯定,孔雀滨不知邱心素所持有的秘密消息究竟是何,却很清楚它的价值,并且意图占为己用。”阿魄道,“他们从湘水宫放出白家下人的消息开始,所做的便是针对这个消息而来。”
“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与白家和邱心素有关的人基本都在这里了,我们却无一人知晓。”肖十六摸着下巴使劲琢磨,“这秘密可守得紧呐。”
邱灵赋却忽然问道:“我们这里确实无人知晓么?”
这说着话,不知是不是故意,那眼睛却往柳婆婆身上瞧去。
柳婆婆一把年纪,却被个臭小子看得不自在,鼻子冷气一出:“胡说八道,我可不知道什么秘密。这既然是天大的事,白掌门与老掌门要是瞒着大家,这也是情有可原。”
邱灵赋叹了口气,难过道:“哦,我还以为柳婆婆为了大局,只能守口如瓶看我们绞尽脑汁,有难言之隐呢。也是,这样平和的江湖,似这般伟大的故事却是少了很多。”
柳婆婆听得肝火大旺,可一想到自己这把年纪,怎么还能被这么个黄毛小子气得咬牙切齿,便又压下了火气,告诉自己别与他计较。
邱灵赋手中拿着个果子啃得摇头晃脑,正为自己胜了一筹而开心自得。
“其实这所谓秘密,倒是能猜上一二。”阿魄看那柳婆婆邱灵赋一老一少都跟孩子似的,笑道,“任何门派从诞生到壮大,要么经过代代积淀,要么如孔雀滨那般需走些捷径。佛门紫霄皆有百年历史,而花雨叶兴盛起来,所用不过三十年······不知所凭借为何物?是财力还是别的什么?”
邱灵赋听了倒是无动于衷,只忙着嚼果子。
也就肖十六领悟一般:“花雨叶的奇花异cao?”
“奇花异cao,可制奇毒奇药。叶徽和在雪山上徒行数日,方才采到一株奇珍cao药。可花雨叶却能成片栽种,也不知这花cao究竟从何而来。”阿魄说着,却是含着笑看着邱灵赋。
邱灵赋别开目光,佯装没看见,有滋有味地品着手中的果儿。
一把匕首却忽然横在邱灵赋颈前,柳婆婆这么多年,却是功夫未钝:“说。”
邱灵赋浑身便停止了吊儿郎当的晃动,那眼睛警惕地看着这老太婆,眼神倒是清澈透底,可阿魄看得出他似在算计什么。
一只手却轻轻覆在那匕首上,把那匕首拿开了。
“阿魄!”
“柳婆婆,您别c—ao心,还是我来问吧。”
阿魄连哄带扯,把邱灵赋带到一旁。离那伙人远了,邱灵赋却立刻把袖子从阿魄手中抽出,不给他半点面子。
阿魄看那邱灵赋倔强的面容好一会儿,又看了一眼身后几人,忍下了把他捉弄一番的冲动——即使这般冲动那样强烈,几乎要冲破阿魄的胸膛,控制阿魄的灵魂,让他立刻做些什么去击溃邱灵赋装怒做样的骄傲。
他看了会儿,只是嗤笑道:“你可想好了,你若是不信任我们,瞒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到时候也休怪他们不把实情与你说。大老远跟来,费劲心思设计,你除了能得到一拍两散的结果,还能得到什么?”
邱灵赋听了不以为意,腆着一张看似无邪的面孔,问道:“你不怕我骗你们?”
阿魄未回答,那双鲜活的眼睛却只是看着他,好一会儿,嘴便噙起笑来:“你定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对么?”
邱灵赋低下眼睛,瞅着那啃了一半的果子,轻轻抛起来,又接在手里,咬了一口。
阿魄不再问话,只是转过身,对其他人道:“邱灵赋也不知这其中原因,却是猜测——雨儿当年许是从何处何高人手中,得了那花cao种子······以及那供以栽培的土壤。”
邱灵赋转过头来,眼中不可置信。
阿魄看着他,接着笑道:“因为若只是带走种子便能栽培这奇花异cao,那每年一次的花朝会,花雨叶给各大门派的规矩,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怎么没人想到,把土壤一并捎走?”徐老伯却问。
肖十六愁眉苦脸:“许是与养料和水也有关系么?”
“白雪岭厚土上的花cao,不似花雨叶那般成片栽培,可都是任其自由生长的。”柳婆婆这话倒是有分量,毕竟除了老掌门白还谱以及阿魄之父白行义之外,柳婆婆对白家的了解远是其他人所不能及。
邱灵赋听着,终于愿意好心说一两句:“几个月前,花朝会出事,各门派离开花雨叶时也是零零散散,那花海里的花cao秃了几块。可人还没出去,我们便能嗅到腐臭。每年都是如此,这帮人也不厌烦。”
徐老伯听了,却忽然道:“说起来,若不是肖十六一说,徐某还不知素心派与花雨叶交恶竟是虚传。”
“虚传不虚传又什么关系,花雨叶那些人可对此什么也不知道,就连那许······她们的掌门,对这些花cao的根源也是一概不知。”邱灵赋衣衫一动便坐回那椅子上,没规没矩地靠着,“这些东西都被雨儿和我娘几个守得严实。”
许碧川是花雨叶师爷这事,也不知肖十六这个多嘴的说出去了没有。
“话倒不是这么说。”徐老伯却道,“邱心素与花雨叶撇清关系,怕只是不想拖累花雨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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