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魄不由得向邱灵赋投去一眼,可这一眼却让邱灵赋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又伶俐添了一句以作掩饰:“天时地利人和,这湘水宫本来就自己犯傻,撞到了我这江湖判官的手上才糟了灭门。可花雨叶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如何才会撞到段惊蛰手上?”
衔璧眼睛微微闪烁,看向阿魄:“白家当年难道也做了什么,才撞到孔雀滨手上?”
阿魄略作沉默,却是未正面回答,摇摇头:“阿魄怕段惊蛰手中有邱心素与白家关系的线索,添油加醋,怕是确实会把嫌疑引到花雨叶。”
“阿魄少侠为何会如此相信花雨叶清白?”衔璧问他,这句话放在前头,为了不过是今后若真会刀剑相向,也让阿魄多加思考。
阿魄笑道:“衔璧姑娘放心。我阿魄不过是一个人,一双手,充其量不过是能再活几十年的蜉蝣一只,光是只要杀那罪魁祸首,便已是浪费无数日月。今后还要靠天下供养,何必树敌无数,惹得今后街道上也再无落脚之地。”
这便是申明了自己只取魁首,用尽全力也要找到那幕后之人,不会不明不白与一个门派对立。
“把怕事没胆说得多清高,这天底下的乞丐哪个比得上你无耻。”处处要钻牛角尖不让阿魄戏弄自己,可自己却嘴巴毒好戏弄别人,这两种特质放在一人身上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嘴巴毒的人听着别人说话便要往毒处想,而钻牛角尖的人自然也清楚怎么说最能刺激人。
衔璧从小与邱灵赋关系一般,却也是一直打着交道,这人对待花雨叶弟子的态度与对待孙惊鸿邱心素等人的态度别无二致,无非是嘴里说着不明不白的混账话,装乖卖巧去讨得身边人的好处。便宜都得占,坏事都得做。绵里藏针的xi-ng子,哪来那么刺人刺得这样干脆,话里带毒也不遮掩几分。
可看那阿魄对这人如此早已司空见惯,只当胡闹:“乞丐要什么胆识?对于阿魄来说,只有一件东西是要抢的,其余的就算是饭和住的地方都是讨的。现在阿魄还想向饭酒老儿讨个消息。”
这“只有一件东西要抢”究竟是什么东西,邱灵赋不过看一眼那阿魄明亮得一望见底的眼睛,便已是心中有数,面上薄薄地燥了一层。他心虚看了身边的衔璧,衔璧远远地站着,一双清眸对着两人,像是远远坐着听那茶楼里的琴曲和故事,那些故事里值得回味的细节与趣味都与自己并无关联.
她心中有事。
邱灵赋看她未在意,这才放下心来,催促阿魄:“有屁快放。”
阿魄问道:“这段惊澜究竟是个什么人?”
这说的是段惊澜,而非段惊蛰。阿魄想知道这孔雀滨的实权掌门人,在其中扮演的是何等角色。
阿魄看向的是邱灵赋,邱灵赋却看向衔璧:“许碧川那老狐狸不是已经让衔璧去探查过嘛?阿魄是要听我这里八卦小道,还是衔璧的花雨叶暗查?”
这事是花雨叶暗地里搜寻的信息,一般左右护法都不会敢擅自与外人说开,但衔璧稍作掂量,便已经拿定主意。
年初的花朝会闹得满城风雨,孙惊鸿急于善后无暇顾及其他。而许碧川心知这常年平静的江湖又将有大事发生,花雨叶还在风口浪尖上,这事解决起来刻不容缓,甚至没有来得及把邱灵赋好好管教。
一开始这任务还不是落到衔璧身上,因为衔璧正为孙惊鸿打点各个门派离开花雨叶之事——这事要是处理不好,难免这花朝会之事会被添油加醋。
可许碧川看那含嫣粗心,想起过年时这人被阿魄一路跟到底,还使得邱灵赋邱心素隐藏多年之事败露,又念着那段惊蛰低调狡猾,一算不妥,又请出了一些退居二线或成婚退隐的花雨叶前辈,接了衔璧的职责,让衔璧腾出空来去追查。
花雨叶弟子众多,想着对付的是段惊蛰这般丛林里潜藏的毒蛇,既要有效率,又不能打cao惊蛇,智勇皆需顶尖,当年尚有邱心素孙巧娘两大顶梁柱,现在竟只有衔璧一人。
其实这究其责任也是因为这花雨叶新门派资历不深,加上上一辈孙巧娘邱心素又惹了大事不得不撒手不管,这一辈尚且年幼只能暂且让孙惊鸿与许碧川担掌门师爷。为避免口舌,对门内人还得避嫌,这得到许碧川指点的不过寥寥几人。
更何况别的门派收入的都是些筛选的才俊,花雨叶收入的都是不识字的病弱孤女,一门兴盛还是任重而道远。
这任重而道远的事,孙惊鸿只能遮面捏声硬着头皮,许碧川暗中提点多有不便,含嫣粗枝大叶难应江湖凶险,其余弟子少在江湖磨砺,资质武功尚有不足。
这些年来将整个门派撑起来的,也只有衔璧一人——这便是为何孙惊鸿不过与沈骁如相交甚浅,也会诚心相邀,希望为花雨叶多一脉新鲜血液。
“孔雀滨狡猾,还请劳烦了衔璧。”许碧川看衔璧自从花朝会开始便未睡过好觉,这为她安排接连不断任务的还是自己,心上也有些过意不去。
衔璧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只是问道:“许诸葛这次费尽心思请来那些素姨同辈的前辈,当真只是为了为我分担?”
许碧川知道衔璧看穿,笑道:“这邱心素孙巧娘太多迷,花雨叶资料里自然是寻不了了,与这些她们朝夕相处的友人聊聊,没准能有蛛丝马迹。”
衔璧接了此任务前,已经连续c—ao劳好几个日夜,根据许碧川指示到那孔雀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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