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洞里发现的玉佩足足困扰了邱灵赋几日,这几日里邱灵赋满怀心事,可这阿魄知道了却是一句查阅名册再杀了段惊蛰,便算是解决了。现在又敞开胸怀喝起酒来,万般事不放在心上。
阿魄看邱灵赋盯着自己,不知这人心中哪来这么多的事,他伸出手便把他轻轻拉了过来,声音拖曳着哄道:“来,喝酒。”
邱灵赋被拉着向前了一步靠近阿魄,随即便走到一旁空座坐下。
此时洞外日光已斜,天空又要渐渐落成慵懒的金色了,阿魄把那碗推到邱灵赋面前,那酒里便是漾着这洞外无边天色。
想来自己也是最讨厌这种世外桃源的无聊日子,怎么就在此安分地待了这么久?
邱灵赋端起碗来,闻着那清冽酒香,放到唇边饮了一口。里边那不修边幅与自己对视的另个自己便散开去,化在了酒中。
三日后一清早,邱灵赋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满满的一个包袱放在桌上。
阿魄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这洞窟中空荡荡的,本就与自己住的时候一般,可现在看着却是一片冷清。
“你是不是把什么东西偷偷捡去了?”邱灵赋还在给包袱打结,便有人从身后抱住他,把头放在他肩上,“我怎么觉得空落落的。”
邱灵赋手忽然向阿魄面上拍去,阿魄猛地退后,只觉得一片白尘袭来,险些中招。
“这破地方本来就是家徒四壁一无所有,关我什么事?”邱灵赋淡定站在那白尘飞舞的原处,只往嘴里塞了一粒东西。
阿魄静静看那邱灵赋的背影:“是药三分毒,你毒和药都照吃不误,躲也不躲,怕是久了对身体无益。”
邱灵赋满不在乎:“这药不苦我才吃的,要是苦我就躲。”
阿魄想起邱灵赋向来怕痛怕苦,便笑道:“那这毒也是不痛,所以你才不躲?”
“普通的软筋散。明日下山多备一些,要是遇上人多了那就是有大用场。”
即使邱灵赋背对着自己,阿魄都听得出这话里骄傲的笑意。
邱灵赋见阿魄半天没说话,转过头来,果然看到阿魄在盯着自己。
本来不想理他,可那视线却看得他忍不住道:“你痴呆了?笑什么?”
“你怎么确定今夜是赤色的灯?”
“谁说要赤色的灯才去了?不是我也要去。”邱灵赋话里一顿,“你不想下山?”
“不想。”阿魄回答得不假思索,“在山下当乞丐,不如在山上做神仙。”
邱灵赋听了好笑:“山下有吃的有玩的,山下才是做神仙的地方,我以前便是在街上做的神仙。你要喜欢山上就留在这。”
“你走了我留在这干什么?”
邱灵赋讽刺道:“做山神啊!”
阿魄眼里都是明媚的色彩:“两人在一块才是神仙眷侣,一人在此处那叫孤魂野鬼。”
邱灵赋挑眉:“那你们苏无相师父不就是自己一人在这生活了很久,他也是孤魂野鬼不成?”
“他若也遇到了像你这般的人,孤身一人时便是孤魂野鬼;若从始至终孤身一人,那便从始至终孤身为人。”阿魄调笑,“你祸害我,我便只能缠着你。若死了有两种选择,那我要做仙,不要做孤魂野鬼。”
邱灵赋假装没听懂阿魄话里的脉脉之意:“你死了不是要去孟婆桥上乞讨吗?”
“那是真的死了,是身死魂灭,阳神俱散的。而被你祸害的,那是在游荡天地间的活死人,魂魄还在阳世里,却被你收了去,你身边那几尺地便是活着,要是离开远了便是行尸走rou。”
这样直白亲近的话,阿魄脱口便来,面上毫无羞躁之色,就像是平日里与自己交代那段惊蛰白家之事一般。
说书人一般的早把故事铭记在心消化于血脉,只等着脱口而出娓娓道来。但那双眼睛却是盯紧了邱灵赋。
邱灵赋张口便想骂一句无耻,可一时间便知道要是这么说了便是显得自己软弱可笑。只好变着法子要奚落阿魄,c-ha科打诨去占上风,吊高了嗓音:“说得这般儿女作态,粘腻和姑娘家似的。”
阿魄笑道:“姑娘家怎么了?”
邱灵赋不说话,阿魄是认准了邱灵赋舍不得说“姑娘家”的太多不是。
“我喜欢饮酒还不能用讨饭前换酒?我喜欢你还得遮掩起来憋着不成?若是儿女私情不比豪情说起来让人尊敬,那我本就是无名乞儿一个,轻贱我便轻贱我。”
阿魄说得了无拘束,邱灵赋却是与阿魄倒是相反,阿魄平日在与许碧川或别的门派人面前慎言,而邱灵赋反而在阿魄面前便不知如何说话。
看阿魄脸皮厚,邱灵赋干脆不理了,抽了软剑便往那洞道走去。
走到那洞道,听着背后无人跟来,邱灵赋便回头,对阿魄催道:“练剑。”
邱灵赋说了今夜一定要下山,未到子时便真要往山下赶去。这一路上,两人还是往崇云城那边天上看去,怕错过了衔璧的什么消息。
子时,那崇云城边悠悠升起一盏遥灯,赤如星火。
“巧了。”阿魄说的是邱灵赋与这衔璧的默契,邱灵赋决定下山,那边衔璧也已经发现了段惊蛰的踪迹。
可这话音刚落,那崇云城边升腾而起的灯却忽然诡异一摇颤,整个猝然发出耀眼火光,这火光灿烂不过一瞬,便消失在同样灰暗的夜色中。
邱灵赋与阿魄对视一眼。
“也许是今夜风大,天灯倾斜······”阿魄还未说完,邱灵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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