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薄阳见他如此模样,忙不迭地便松了手。
沈醉瘫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忽觉眼前一暗,青年俯身凑近他的脸,却默然不语。
窗外依稀可见云海翻滚,山风凛冽生寒,他睁眼见得上方之人,心中滋味颇为复杂。
祁薄阳亲了亲他的嘴角:“留在昆仑,难道不好吗?”
他眸中情意沈醉哪里看不出:“很好。”
“那你……为何不愿意?”祁薄阳笑容里带了三分讽意。
沈醉抬起身子吻住他唇,片刻后道:“我愿意。”
祁薄阳出手扯开他的衣襟,怒道:“你说谎!”
沈醉身子微向后仰,对方却紧逼不放,隔着一层衣衫,死死咬住他的肩膀。
猛然忆起十年前,那少年也是如此死死咬住他的手不放,一时竟然觉得有些好笑:“牙口……果然不错。”
祁薄阳看他的目光中有几分恼意,伸手摸进他的衣内,轻重不分,直似欲将他剥皮拆骨。
沈醉动了动身子,一脸轻松:“记得动作轻些,我一把老骨头可由不得你折腾。”
青年恍若不觉,动作甚至粗暴了几分。
直至后颈一痛,才惊觉抬头。
沈醉手正扣在他的颈上,见他抬头,犹有兴致朝他笑了一下:“你还是太嫩了。”不过一把玄铁重锁,对于他而言,花不了多少时间。
手上用力一扭,青年已没了气息。
“若你真的是他,说不准我还考虑考虑,可惜……你不是。”
沈醉理了理衣衫,看了眼倒在一边的青年身体,语调轻松,心内却有几分压抑。
虽然空有一副外表,但这种亲手杀人的感觉却着实不太美妙。
转念之间,场景变换。
风雪扑面,竟又是昆仑天庭之上,只是眼前的青年手中景风正指着他,一身气质冰寒,冷意透骨。
沈醉手中握着山河图,身姿闲适。
“我其实并不想杀你,”祁薄阳道,“只是……不得不杀。”
沈醉拂开山河图上的飘雪,摇头道:“我不明白。”
自天庭之上向下望去,莽莽山河,苍茫无垠,身在其中,不过一粟。
“蓬莱一脉虽然号称出世,但仅扶摇天一宗实力便已极为强横,凤凰城财力大荒无双,城主露清饮更是深不可测。而你蓬莱岛,更是让人不得不提防。”雪落在青年的发上,他却似毫无所觉,淡然说着。
沈醉笑道:“你知道,扶摇天求的是逍遥自在,凤凰城仅在东海一隅,我却只求长生,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人心难测,”景风剑身明如秋水,祁薄阳握剑的手极稳,“今r-i你如此说法,他日却未可知。”
沈醉嗤笑一声:“强词夺理。”
祁薄阳表情沉醉,声音直如叹息:“这天下太美好,而西北境却太小。”
沈醉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道:“原来,这才是实话。”
他与祁薄阳并未交过手,此次与之对敌,才发现青年剑法高绝,不在叶抱玄之下。
山河图穿云而过,裹挟着千年冰雪。
沈醉终不是一般人,一身功力冠绝大荒,纵然祁薄阳亦是不凡,却不是他的对手。
三百招之后,就被他瞧到了破绽,劈手夺了景风。
祁薄阳跌倒在地,剑尖正点在他的喉上。
“我曾与你说过,我喜欢直接取对手的兵刃,看来时日隔得太久,这番话你已忘了。”
沈醉左手握剑,却与右手无异,不曾有丝毫颤抖,衣袂飘扬,风度怡然。
祁薄阳涩然一笑:“成王败寇,不过如此。”
剑尖刺入他的喉中,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淌下。
沈醉抬头吐出一口气,眼前似乎还可见得青年喉间血痕。
左手似乎有些微微颤抖。
身周似乎兀然冷了些许,睁眼却见得千里荒原,重峦尽雪。
这里……竟是祚山地域,当年他与祁薄阳初遇之地。
循着记忆,很顺利地便找到了那个山洞。
他进去的时候,祁楚被吓了一跳,极小心地以身护住了少年,见了他面容,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沈醉?”
“是我。”沈醉蹲□子,目光却看向他身后的少年。
那张面容是十年不见的稚嫩,皱着眉头的样子老气横秋。
依旧是临终托付,沈醉回说:“我答应了。”
祁楚安然闭目,唯有少年痛哭出声。
他站在一边,看着少年安葬了祁楚之后,跪在他脚边:“请收我为徒。”
俯身扣住少年下巴,手指划过那精致的眉眼,沈醉掩了他的眼睛,吻了下去。
少年如受惊白兔,不住挣扎,却丝毫脱不开身。
沈醉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松开之时,连自己嘴边都残有一丝血迹。
祁薄阳狠狠擦了擦嘴巴,目欲喷火:“下流无耻!”
沈醉沉声叹息:“终究不是他。”
“你说什么?”少年不解。
荒原之上荒兽横行,没有他的保护,少年根本无自保之力。
沈醉站在一边,亲眼看着荒兽撕咬少年的身体,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在耳边,神色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全是……假的。”
指甲却在手心掐出了血痕。
鼻尖飘过墨香,沈醉坐在书案前,手里一支鼠须笔,面前摊着一张雪白的信笺。
纸上仅有昆仑二字。
身后有人伸手取了信笺,笑道:“沈叔叔莫非是想去千里之外的昆仑看看?”
他转过身,缃黄色长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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