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太后的身子拖到冬至祭天三日后,便再也支撑不得,撒手人寰。
敬太后去后,定熙帝法先例,在京禁屠宰四十九日、在外三日。停音芳漓氚偃铡m<奕⒁话偃铡u馑闶亲鸪缌耍想先惠太后去后,在京不过禁屠宰十三日而已。
全国上下闻讣告而易素服,丧服以日易月,二十七日而除,皇帝哭临三日便继续听政。
宫内嫔妃、皇亲命妇及文武官三品以上命妇也是哭临三日,每日早晨到慈宁宫门外哭临。
这哭临一事是极其受罪且需力气的事儿,况众人同敬太后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抹抹辣椒面子假哭一通而已。
媛贵嫔因怀着身孕,特准于慈宁宫外设帐,在内休息,是以并不见憔悴。
唯有亭幽哭得昏天黑地,也或是借这机会,将心里总总的委屈全部哭了出来,两只眼睛肿得桃子似的,再这般下去,抱琴、弄筝都担心她哭瞎了眼睛。
入了腊月,才除服,宫里的妃嫔已经开始变着方儿花枝招展,亭幽仍命将素日鲜艳的服饰收好,所穿多为素淡之色。
和曦宫的气氛压抑得紧,连抱琴、弄筝等闲都不敢同亭幽逗趣儿,只因这位主子已经多日不曾出宫,一个拘在内室,一坐就是一天,什么也不干。
“娘娘节哀,太后去了,可你的日子还得过下去啊。”抱琴捧了碗燕窝粥给亭幽。
亭幽闻言抬头看了看抱琴,到底是伺候自己长大的丫头,不想居然看到她心底去了。她还真就是不想过日子了。
这些日子亭幽一直问自己人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在这牢笼里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老祖宗去了,敬太后去了,心里关爱她的人都去了,于人间她又有何留恋。
家中虽然父母均在,但亭幽的印象里同她父亲之间的居然可以用寥寥数面来概括,更无论兄弟些了。唯有天然一股子母女之间的亲情,让她有些割舍不下。
只是亭幽不无自嘲地想,她若是去了,也不知母亲会难过几日,多的恐怕是难过敬家今后在宫里无人罢了。
亭幽喝了口燕窝粥,也不看抱琴,低声道:“你和弄筝也不小了,我想着过些日子求了贤妃,将你二人放出去可好?”
“娘娘……”抱琴“咚”地一声就跪了下去,抱住亭幽的腿,“奴婢不出去,奴婢不出去,抱琴这辈子就跟着娘娘,娘娘若是,若是,抱琴也绝不苟活……”
弄筝听得这般情况,也冲了进来,同抱琴一般跪下。
亭幽的泪珠子也忍不住往下淌,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今日居然说出这种话逗两个丫头的真情,想借着这股子真情温暖温暖自己而已,如今她身边也唯有这股子温情了,总是要好好安排下她二人,她才放心的。
“逗你们玩呢,要是放了你们出去,这宫里的日子谁来陪我打发呀?”亭幽破涕而笑,“你家主子我正当华年,你们怎么会以为我有那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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