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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很疲憊,腦子卻太清醒,即便睡著了,思緒還是不可控制的咿d著。
我在想顧雲柢的事,還有玄麟的事。心中確定要擺脫他們,逍遙自在跑得遠遠的,但我心裡多少是不安的,這跟在現代與人撕破臉不一樣。以前有個離職同事說地球是圓的,早晚都還有遇著的一天,當時我們聽著有點哭笑不得,因為國小到大每次畢業、打工轉換跑道時,有幾個人是還能遇得上的?又有幾個是真的能影響自己一生的?
但還是很難斷言絕對不會有這種可能x_i,ng,一切只是機緣問題。
顧雲柢那麼不齒我的身份跟存在,可是緊要關頭玄麟的鐮刀砍下來,他選擇救我,把我推開犧牲自己一臂。說不定在他心中對我的感情,比所有人都以為的還要多一點,畢竟我是他養大的,他既能那樣執著月白,證明他也是有心有感情的,那麼我跟他也相處過一段,可能還是有點情義吧?
可是都無所謂了。能承受他那份思慕與情感,或歧視與傷害的小星,再也不存在了。
整個天界、魔界都知道有個叫小星,名存曦的傢伙是龍鳳混種的怪胎。還得多虧了夕橙師兄當初各種造謠本事。
至於阿麟,憑yù_wàng及本能為所欲為的一個傢伙,在我看來就像強大的野獸被擬人了,那麼單純無辜,也是我無法痛恨他的原因。可是我始終懼怕阿麟,正因為他是這樣純粹的惡魔,我更得遠離。已經沒有隱虹去牽制的魔尊,應該已經恢復從前那個天上天下唯他獨尊,無弱點的囂張男子。
聽說妖界亂七八糟,要是連妖界都待不下,隱虹肯跟著我浪跡天涯嗎?或者說是我賴著他才對。哪怕他要跟我分道揚鑣,我也要纏著他。不過這樣好像很自私,我根本像不定時炸彈,若是沒有我,他就能自己逍遙去了……
「唔嗯……」我挑眉,掙扎著要不要掀開眼皮,隱虹的手比我的手還早替我遮住天上的光,他俯首靠近我說:「睡得不好?」
「還好。你呢?」
我適應了光亮坐起來,他神情平和帶著淡淡笑意注視我,原來我剛才都躺在他腿上睡,而且他維持幾乎一樣的姿勢沒怎麼移動,我訝問:「你沒睡?」
「不想睡。跟藏藏一樣吸收不少力量,j-i,ng神好得不得了。」
我看他神采奕奕,無一絲疲態,貌似真的都不累。他說:「你剛才眼皮動個不停,沒睡好吧。」
「唔。」我敷衍。
「夢見他們?」
我想起顧雲柢推開我,瞬間斷臂飛到天上,玄麟下的重手看來,那隻手恐怕沒救了。我點了下頭,沮喪的跟他說:「姑且不說顧雲柢當時是什麼心態把我撿去養大,那段時光我確實是過得不差,就算覺得自己跟天界格格不入,還是有過歡笑的時候。只因為我是這樣的身份背景,所以全都變了樣,想起來不免有點……」
我本想藉著有人聆聽,趁機把思緒理清楚,可是說著說著竟然哽咽了。
沐隱虹靠過來把我摟到懷裡,他溫暖的掌心在背後輕輕拍了拍,就把我眼淚都拍落了。我抱著他大聲號哭,哭得不明所以。
可能是我哭得太誇張,沐隱虹居然在我頰邊輕輕發笑,我滿臉鼻涕眼淚退開瞪他,他搶白對我說:「那你有沒有夢到我?」
我止住哭聲呆望他,他瞇眼抿了抿笑,一副「我就曉得」的嘴臉,更是以前在天界跟我鬥嘴時霞藏才有的樣子。他說:「我就曉得沒有。萬一我就這麼被封死在玄麟眼睛裡,你想過這種可能沒?有沒有好好給自己做打算?」
我臭著臉跳下樹幹,將微亂的長髮往後撥,一邊說:「還沒成功,做什麼想失敗啊。那種事只許成功啊,我才沒想過失敗。」
「可是很可能會失敗。」
我怒而轉身對他吼:「絕對會成功啦!逆天我也要把你救出來,管你的。」
他愣了下,慢慢歛起眸光又湝笑了聲。
我聽他用較低弱的聲音說:「換作是我也是一樣吧。」
「什麼?」
「若是我也會想救你,但這可能是因為我對你投注太多,不甘心就這麼算了。」
「投注?」我想到不相關的事情,調侃道:「是啊,你之前押我贏,越篁有沒有把豐厚的獎品給你?」
他瞟我一眼,告訴我說:「想知道你是怎麼從死胎被救活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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