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气,为自己眼光不好,看上哪哪都不好的小皇帝。
第二口气,为自己命不好,看上谁不好,看上这大燕的天子。
第三口气,为自己生在燕家,还有点良心。
要是他这不要了那么点良心,才懒得管他那么多呢。要是燕秦有兄弟姊妹,他也不至于如此的烦心。
偏生燕秦这个皇帝,本来就是因为兄弟都死光了,才轮到他来当。
这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而燕于歌觉得,他对小皇帝的喜欢,还没有疯狂到让他违反原则的地步。
还没有开出花的感情,就这么硬生生地被他掐死在了萌芽阶段。一向不知道愁滋味的年轻摄政王头一次觉得有丁点难过。
他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慰藉,也需要暂时地离开一下小皇帝。
下定决心后,他又问御书房负责写菜谱的厨子要了纸笔,写了一封连他自己都觉得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信后,他又折回了皇帝所在的御书房。
这个时候,御书房里只剩了一个太医和守在那里的常笑。先前的药碗已经被人收拾下去了,但进门的时候,还是能够嗅到淡淡的药香。
燕于歌凑了上去,坐到床头,看了看小皇帝年轻稚气的脸。
比起刚登基那一会,燕秦似乎已经长开了许多。原本他的脸是十分稚气青涩的,现在褪去了脸上的婴儿肥,轮廓分明了许多,看着有了几分fēng_liú倜傥的先皇的影子。
好吧,现在小皇帝的身上又多了一个优点,至少比起大多数人来说,小皇帝长得都比他们好看。
安静的小皇帝看起很乖巧,若是没有生在皇家,他其实应该是个讨长辈喜欢的孩子,
到底是自己第一次有那么点心动的对象,燕于歌要下决心把这份感情彻底割裂,多少还是有那么点舍不得。
他的反常落到一旁的常笑眼里,就让后者感觉心里发毛。今天早上陛下晕倒开始,摄政王的态度就很奇怪了,把人抱到御书房的时候很奇怪,喂药的时候很奇怪,喂完给喂蜜饯的时候更奇怪。
摄政王喂完药出去的行为当然也奇怪,出去之后又回来,看自家陛下的眼神则是奇怪得不知道让他说什么、想什么好。
在摄政王做出更奇怪的举动之前,常笑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王爷,老奴知道您作为摄政王,很关心大燕江山,也很关心陛下的安危,但是太医说了,陛下需要静养。”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是怕扰了燕秦的休息。
常笑的一番话,让摄政王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他当然不可能怕常笑,只是常笑说的对,小皇帝需要静养,而他方才想的是斩断,而不是留恋。
这天底下,不管他喜欢上谁,他都可以很轻易的得到,只唯独除了燕秦,为了他这大燕江山唯一血脉的身份,他要顾及颇多。
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回尝到情之一字的烦恼滋味,这种感觉,他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体会得到。
从小到大,他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所以活了二十四载,他还是不知道苦恼,纠结为何物。
这种矛盾苦恼的感觉,说实话,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作为一个追求刺激的人,一个因为无聊做上摄政王这个位置的男人,没有什么东西比有意思的东西对他更重要。
先前在御膳房的所思所想在这个时候,已经被年轻的摄政王抛到了不知道那个旮沓里去。
燕老爷子的棺材板按不住了没关系,再钉死了就好了。反正他这个把控朝政的佞臣都做了,不畏惧再多一桩罪名。
在睡梦中的燕秦打了一个冷颤,他比旁人更准的直觉在透露出一个不好的讯息——他好像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给盯上了。
第53章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燕秦就不一样,他到底是皇室中活下来的唯一皇子,年轻底子好,这病来的凶猛,去的也快。
喝了药,在被子里捂一捂,又睡了昏天黑地的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好了。
他早朝上昏睡过去,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就被饥饿给唤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常笑正趴在他的床头睡着呢。
做惯了伺候人的奴才,常笑的睡眠很浅,燕秦一动,他马上就醒了,看到燕秦气色大好的样子,他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转头朝偏殿的方向喊了一句:“陛下醒了。”
一直侯在这里的秦太医提着个小药箱进来,把药枕塞到小皇帝胳膊上:“陛下,且请您将右手放置此处。”
对自己生病昏倒的事情,燕秦多少有些印象,他配合地把手腕放上去,常笑则负责帮他卷起袖子,露出少年天子白皙瘦弱的胳膊。
细细诊脉之后,秦太医道:“陛下有龙威庇佑,身体已是大好,再喝一次药,风邪便完全被驱除出陛下体内了。只是陛下万金之躯,为大燕江山社稷着想,应按时休息,切勿思虑过重。”
按时休息这句燕秦听进去了,对后半句却颇不以为然。做皇帝的,除非是做昏君,整天吃喝玩乐,不问政事,就没有不忧思过重的。
等着太医提着药箱走了,常笑又说:“陛下,您别怪老奴多嘴,您可要看着大燕江山千秋万代的人,这早朝固然重要,哪里有您的身体重要。您可不能再像先前那样,一定要顾好自己的身体。”
没有那个皇帝是不希望自己命长的,不然也不会叫底下人天天万岁万岁的喊着。不过大燕这么多皇帝,别说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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