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韫疑惑地看荣真一眼,“你还觉得有人会在这时候攻打京城?”
“并不是,”荣真连忙低下头,明明京城刚发生了那样的恐慌事情,李韫却一点都不担心?
“哦,你是说游街那件事?”李韫也不是个笨人,马上就猜出来荣真心里所想,“这便是第二件事了,朕觉得这件事怕是平南王要作乱的障眼法,你也一并查清楚。”
“可皇上,这事情不是已经交给刑部了吗?”
“刑部在明,你在暗,不是更好吗,”李韫颇有深意地看着荣真,“荣国公的眼线不是遍布整个京城吗,我想不至于查不出来吧。”
荣真对李韫真的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厌恶,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点头,“臣明白了。”
“好了,”李韫终于站了起来,看样子终于有要走的意思了,“一切都靠你了,朕以后还会来常看看。”
荣真从书桌后面走出来,客气道,“天色渐晚,皇上不如用过膳再走?”
“也好。”
荣真看李韫推开书房门,被下人带向饭厅的背影,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
嘴欠。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荣真坐在木樨的床上,拿起他床头的布偶,捏着小人的小胳膊小腿,这是他给木樨买的第一个布偶,木樨打小就喜欢,一直搂着睡觉。
这木偶这么多年,身上的小衫破破烂烂的了,别的地方也都脏兮兮的,好几次让木樨扔他还不肯,非说上面有他喜欢的味道。
荣真低下头,闻了闻,只闻到一股隐约的n_ai味。
他抻了抻脖子,刚才那顿饭吃得他筋疲力尽。
全部j-i,ng神都应对李韫不说,杨槿还在那讲了些尴尬的笑话,弄得气氛更加冷冰冰的。
荣真好几次都想把饭碗敲在杨槿的脑袋上,告诉他别说话了,又碍于木樨在场,还是不要杀生的好。
幸亏李韫吃完饭没有再提什么事,老实走了,不然他连这刻也不得闲。
荣真举着布偶,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合着眼,直接躺倒在了木樨的床上。
过了一会儿,门吱呦一声开了,木樨跳了进来。
木樨一看荣真躺在自己床上,咧开嘴笑了下,便走过来,把荣真手里的布偶夺了回来。
荣真顺着他的力气,把布偶还给他,却还是不想坐起来,眼睛半睁不睁,问,“都收拾好了。”
木樨抱着小木偶,点点头。
荣真拿余光瞟他,“你怎么很开心似的?”
木樨扶了扶自己的嘴角,这么明显的吗?
“我要去南境了,”荣真叹了口气,“你还开心?”
木樨一愣,踢了靴子跳上床,蹲在荣真的侧边,拿手比划,“你不带我去吗?”
“你想去啊?”荣真笑意上扬。
“我想跟你去。”
其实荣真也知道木樨这话没多余的意思,但就是忍不住心里的暖意,他抬起胳膊,食指中指夹住木樨脸颊上的r_ou_,拧了一下,“就算会有危险也愿意跟我去?”
那更刺激了!
荣真一看木樨冒光的眼睛就明白这小子根本没把危险当回事,他坐起身来,靠着墙,静静地看着木樨,“也好,你也没去过什么别的地方。”
木樨连连点头,一屁股坐下来,脚伸到荣真前面,两个人就这么对着坐着。
荣真突然弯下身子,拽住木樨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前,“木樨,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木樨的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他轻轻拥住荣真的身子,在荣真的背后拍了一拍。
荣真鼻中泛起酸意。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信号。
七年了,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荣真接到家族覆灭的消息的时候不过十几岁,是个少年,木樨更是个孩子。
偌大的荣国府,只剩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这是他们互相取暖的方式。
荣真那时候身体不好,加上处理朝政的事,j-i,ng神衰弱,常常做噩梦。
他又是个要强的人,从不在别人面前泄露出自己的脆弱。
但是木樨和他的默契不同常人,他虽不明白荣真究竟为了什么事心烦,但却明白荣真的难过,这像是他的本能一样。
那时候他们俩夜夜同寝。
环抱着木樨的安定感,让荣真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了下来,他不敢想,如果没有木樨,自己还会不会一直坚持到现在。
其实荣真并不是荣家所培养的继承人,他哥哥才是。
荣乾的个x_i,ng更加有攻击x_i,ng,而荣真作为次子,不过是陪太子玩耍的一个书童而已。
他原本只需要无所事事的长大,随意做个闲职,舒舒坦坦的过他的一辈子就好。
可成长就是这么快,一个晚上,他便背负起了这个只剩了自己一个人的家族。
外人提到荣家,都会觉得锦衣玉食磨灭了他们当年为楚国开疆拓土的j-i,ng神,但是这个大家族一直存活到现在可不仅仅是因为当年祖宗拼死争出来的地位。
生活虽然优渥,但是没有一个荣家人不知道他们自己的使命。
荣真刚接到那封信的时候,还有些少年人不成熟的冲动,但他几乎是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很多事是不能靠冲动解决的,他是荣家仅存的火种,他的复仇不该是与敌人同归于尽,而是该看着敌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并且告诉他,荣家并不会随着一个朝代的覆灭而消失。
木樨用脸轻轻蹭了下荣真的肩膀,荣真才回过神来。
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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