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纤荨忙令思源开门,门外书瑶和碧玥正左右搀着周牧白,小团子小果子在几步外垂手立着。书瑶碧玥给睿王妃道了喜,扶着牧白进房门,先让她在靠背椅上坐下,外边小丫头送了热水来,思源接过放在架上,书瑶给牧白摘了冠带腰饰,碧玥扶着她净了手脸。
“诶哟哟,醉得这般厉害,先扶新郎官到喜帐里躺会儿吧。”喜娘在一旁c-h-a不上手。
书瑶帮着沈纤荨一起替周牧白褪了喜袍,等醒酒茶送上来,沈纤荨让众人都下去休息,书瑶心下摇晃,又看牧白醉得昏沉,终究也只能放下热茶,与碧玥一道退了出去。
喜帐里周牧白紧闭着双眼拧着眉,沈纤荨摘了钗环琅珮,放下薄纱床幔,将金丝鸳鸯锦被覆在周牧白身上,周牧白揉着自己的额头,只觉额上一阵一阵的疼。一双素手探到她发际两旁,只用着微微的力道轻揉,她有些模糊的想这是谁,却睁不开眼。
那幽幽的香是熟悉的,又带着陌生。牧白心里仿佛清楚又觉着混沌,她展开手臂想捉住那双柔软的手,只探到一半,终究抵不过酒意,垂在那人的腰上。
喜帐外烛光摇晃,新房里熏了馥郁的百蕴香,百蕴求子。
她修长的手臂无意识的绕过她的腰,微动一动,那手臂又收紧了些,于是她在她怀里了。沈纤荨看着沉沉睡去的牧白,悄悄用指尖描画她的眉,她紧闭的眼,她抿着的唇,淡淡的酒香四溢,沈纤荨亦是困倦了,倚在那温软的怀中缓缓的眨一眨眼,瑾年如梦。
梦与君同。
醒来时晨光微露,沈纤荨有须臾迷惘,片刻后方想起今夕何夕。而拥着她的人兀自甜梦犹酣,她略抬起头,光洁的额头碰到了周牧白的唇,软腻的触感让她愣住了。周牧白好梦被扰,蹙着眉,双臂略收紧,再徐徐舒展开。嗯?有什么香香暖暖的在怀里?牧白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纤荨绯红的脸,长长的眼睫半垂着,许是发觉牧白望着她,那小脸越来越红,看牧白没有起床的意思,只得轻轻唤了一句:“夫君……”
芙蓉帐暖玉生香。原来娶了亲,是这样的感觉。周牧白这般想着,也微红了脸。“夫人。”她应她一句,放开了手。沈纤荨抱着锦被半旋过身子,周牧白后知后觉的揉着手臂,枕了一夜,血气不通,她拧了拧眉,纤荨隔着被子拉过她手臂,轻轻给她揉着,牧白嘶嘶的咧了下嘴角,纤荨不禁一笑,牧白看着,也恍然轻笑。
屋外值夜的书瑶和思源听到声响,敲了敲门:“王爷王妃可要起来了?奴婢们伺候梳洗。”
牧白让她们进来伺候,一时碧玥也带着小丫头送了热水来,梳洗罢,又带着人下去了。书瑶独留到最后,等众人都散去,才问道:“一会儿锦钰宫的璐姑姑来给王爷王妃请安。殿下看早膳是在府里摆还是到宫里再用?”
“到宫里陪着父皇母后用吧。依例,今日一早便要去请安的。”
书瑶咬了咬唇,仿佛有话,又不便说的。
牧白看着她,待要相问,只见纤荨俏脸微红,先开了口:“我知璐姑姑要来,昨日,喜娘已经与我说过了。”再看书瑶也红了脸,牧白蓦地想起还有一事,大婚前裴冬成也曾略提醒过她的。
窗外已然大亮,下人们陆续开始一天的忙碌,间或有人声传来。书瑶告退出去了,随手关上房门。牧白走到喜帐边将鸳鸯锦被揭开,床榻中央铺着一方素白的元帕,一夜的枕垫,已有些褶皱了。她转头望向纤荨,纤荨没料到她会突然望过来,羞恼的转过身去,连耳朵尖都有些红了。
“昨夜……”牧白脸上也如火烧,微咳一声:“昨夜我醉了酒,唐突了夫人了。”见纤荨不答话,只得续道:“一会儿璐姑姑该来问安了,我们……我们先瞒天过海,将这事……嗯,将这事暂且揭过吧!”她说着刺破指尖,在元帕上落了几滴鲜红的血迹。沈纤荨忙拿了张丝绢缠着牧白的手,再看到那艳红的颜色,忽觉酸意涌上眼角,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竟是为何红了眼圈。
给皇帝皇后请安时,自然又是各有赏赐,小池子捧着个觞酌刻镂的彩漆盘跪在跟前,周凛掀开上边的明黄锦帕,只见里边是一枚雕着四爪游龙的玉印,“我瑞朝皇子,自封爵建府,成家立业之日,将授亲王符印,以示皇子长成,此后文修武备,望你广增美德。”周凛如是说。
用过早膳,周凛往承谨殿去了,周牧白小夫妻俩留下来陪皇后说些宫闱趣事。郑皇后想起沈纤荨向爱音律,自己年少时也喜调素琴阅书经,与之相谈甚是投机。看周牧白在一旁含笑听着,郑皇后又说起牧白年幼时在南华门爬树一事,“皇帝听闻她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惊得立时就往泉清宫去了,回来却与本宫说,这孩子淘气却有担当,他日必成大器。”周牧白本还有些燥的,听着郑皇后慈爱的语气,想起这些年来的恩遇,含笑诚恳道:“儿臣如今长大了,也可为父皇母后分忧了。”郑皇后拍了拍她的手,看璐姑姑领着丫鬟端来红枣莲子羹,便指着道:“而今你娶得贤良佳妻,可要好好的待人家。一起吃了这碗莲子羹,早日开枝散叶,延绵宗祀。”
沈纤荨不曾想牧白也有这般顽皮的时候,有些诧异望她一眼,听到皇后这般说,牧白也正好望了过来,两人目光一撞,彼此都红了脸。
用过莲子羹,约莫是下朝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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